卫兵在道沟旁的台子上等待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上，期待着两人能顺利地冒出头来，时间在这一刻失了效，度日如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兵有点耐不住性子了，站起来走到台边，刚要往里跳，张日山和梁湾露出头来。

此时的梁湾已经失去了意识，卫兵帮着把梁湾拽到了台子上，张日山窜了上来，开始做心肺复苏。不停地按压，按压，吹气，吹气。

梁湾丝毫没有反应，张日山有点绷不住了，一边按压一边喊：“梁湾，醒醒，梁湾，活过来！”

张日山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想挽回一个人，想让她活过来，也没有这么悔恨过，他没有考虑过梁湾女性的体能，只是生硬地让她跟上来，而梁湾都没有多犹豫就跟了过来，那不都是因为信任他吗？而他让梁湾辜负了这份信任。

此时的梁湾，白如纸张，毫无生气，像是隔夜的花朵，脆弱地随时会逝去……

按压……吹气……

这一切不知道是否还有意义，卫兵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此时的张日山，上一次见到他这么疯狂，还是佛爷下矿回来昏迷不醒的时候。卫兵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心肺复苏这些动作看起来越来越徒劳了……

慢慢的张日山停了下来，他把梁湾抬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张日山嘶吼着，“梁湾，你能不能留下来，梁湾，你能不能不要走……”张日山边喊边使劲地捶打着梁湾。

卫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红了眼圈，看着生命一点点地逝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可能是最痛苦的……他不知道此刻是该拦着副官，让梁湾安静地离去，还是该让张日山尽情地发泄那压抑已久的情感……

正在此时，一阵咳嗽声传来，张日山把梁湾从怀里拉了起来，梁湾眯着眼睛晕乎乎地问，“出了什么事儿？”

“梁小姐，你醒了～”卫兵高兴地抹着眼泪，“张副官他担心死了……”

张日山瞪了一眼卫兵，卫兵收了声。

“我怎么感觉我正向着一片温暖的光芒走去，愣是被使劲地拽了回来……”梁湾又咳嗽了两声，“张日山，你对我做什么了，我怎么前胸后背都这么疼啊～你是趁我昏过去的时候揍了我一顿吗？”

张日山露出了笑容，“你没事就好～”

……

回到长沙城内，张日山把梁湾送回了家，看到她进屋关门的那一刻，张日山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梁湾，他没有作好敞开怀抱迎接任何人的准备，因为他张家人的身份，军人的身份，无论哪一个身份结局都是不乐观的，如果他毫不顾及这些，那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卫兵像是看出了张副官的纠结，“梁小姐不是挺好的吗～，您又何必啊～”

张日山看着窗外，默默地说，“你我都是军人都是要战死沙场的，何必连累别人呢？”

卫兵不懂这些，“佛爷不是也有夫人吗？”

“张夫人又何尝不是每天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呢……”张日山黯然地说。

……

第二天，张日山就带队回到了尹村教堂，下到了密室，眼前的景象让张日山深感事情的不简单，整间密室都空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东西，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就像是他们三个人昨晚上做了一场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