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对《资本论》一处德语原文

文图/尚乐林

今天过得好充实。中文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经常出现一段文章的翻译中一连串的“偶然性”，让人读得一头雾水。今天读《资本论》第3卷的最后几章，在《三位一体的公式》中，又读到一段一连串的几个“偶然性”（图一）。我坚信马克思的原文不可能是同一个词，本来想到大图书馆里面去查《资本论》德文版原文，可又嫌麻烦，还怕没有书。正在闷闷不乐之际，突然想到在网上下载一套德文版的《资本论》。立即动手，哈哈，一搜索就搜到了，一点击就下载了，一查就查到原文啦！（图二）嘿嘿！马克思的原文，根本就不是一个词儿。第1个“Zufall ”是阳性单数名词“偶然性”，其他的以“Zufäll”为词干的“Zufälle”、“Zufällen”、“Zufälligkeit”都是阴性复数名词，在各自的语境中，分别有“偶发”“偶有”“偶合” “巧合” 等丰富的偶性内涵，表述的都是隐性的、复杂的随机性、倾向性和过程性。在《偶性论》书稿中，我一直没有直接引用到马克思以德文讲偶性的例证，引用的都是恩格斯讲的（图三），或者是马克思用英语讲的“Accident”（偶性）。为此总感到有点小小的遗憾。今天所感到的充实，最深刻的充实内涵在此。中文翻译将各种隐性复杂巧合的随机性、倾向性和过程性，用一个显性的、简单的、已然的“偶然性”来取代，将马克思深邃的科学分析思想，简化为内容贫乏，思想苍白的千篇一律的“偶然性”，这真叫人哭笑不得。

“Das Zufällig”（偶性）作为一个中性复数名词，本义是随机性、无序性，引申义含有偶有性、偶发性和偶合性，是一个与本质流变（旧质——异质——新质）相对、标志物事动态关联性、过程性和倾向性变象的术语，在马恩全集中文版中，仅仅归结并译为“偶然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在马恩全集第二十卷恩格斯《偶然性和必然性》一文的德文原文中，明确引用了黑格尔的“Das Zufällig”（偶性）原文，其词干Zufäll来源于表示“偶然性”的Zufall。Zufall是阳性单数名词，加以变音符号为Zufäll，在对当的语境中表示复数的“偶性”，也就是表示这种偶然性有很复杂的“内部规律”。但是加变音符号的复数名词，表示复数的规律性很弱，而复数变化的“内部规律性”很强，因此，通常要在语境不同情况下，加以复数后缀，借以强化复数的“内部规律性”。我们在对照原文抠原著的时候，可以看到马克思恩格斯在使用这个词干为“Zufäll”的“偶性”的时候，后缀有多种变化形式，表明了偶性变化的复杂性。这也就是说，这个复数变化的内涵因“偶性”本身具有复杂来源而变得十分丰富，以至于可以用来概括“可能——现实”的创新变异全过程。因此， Zufäll在与Zufall区别运用中越来越显示了其过程性的辩证内涵，从而加以强化复数联系的尾缀，加以定性冠词，加以状态区别成分，就成了辩证表述“可能——现实”这一复杂过程的“词汇——概念”： “Das Zufällig” （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