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几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心里充满了阳光，对每一种感情都充满着明媚的想法。

14号把小黑豆送给别人。不是因为这是个节日，希望送谁一份礼物。我没有这么大度。但是坐在副驾驶，看着脚下可怜无助的小黑豆，以为就此做别。虽然同情它，但根本没有想到，17号这天我又把它从三河抱回来。

也许，小黑豆的新主人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在我每天询问的时候非常细致的给我描述它，我也不会心里难过着。它，是一只流浪狗，出生几个月就遭到了遗弃。或者自己不小心跑丢，是我老妈在外面喂了它几天，因为天越来越冷，别人把它抱走，老妈心疼给要了回来。与我们生活了三个多月，确实很不方便。于是放置缓步台，遭到物业警告。只好送人。

送走那天，它的眼神是乌突突，没有一丁点光泽。它的新主人说，就当它去串个门了。因为当年他养过狗，他说狗只认第一任主人。在我们家，它跟我老妈最亲，因为老妈在外面喂了它几天以后，是老妈抱回来的。

当我去三河接它的时候，我在门口，一声小黑豆，它就从床底下探出头，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快速跑到我身边和我亲昵……过多的话不说了，只有养过狗的人才懂得。它的眼睛，再也不是乌突突的了。而那三天，它根本不和新主人亲近，只是难过的躲在床下。当初，它甚至在半路跳车逃跑。新主人和它对峙了近一个小时，才把它抓到。

觉得自己老了，可能因为感冒。昨天一下病倒，睡了一天，今天还是有点不精神，但忍着写了点东西，看了点书。否则，觉得生活太空了。

■个人遭遇

                             向日葵

那天，我们头挤着头看画册。那本画册是我们在美院买的。我们感慨画画的人心态如此年轻，尽管她已经很老了。她的儿子也许比我们都大。因为，她都有孙女了。所有的画，都是她画给孙女的。

看了她的自画像，知道她是一个老奶奶级别的女人了。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可那每一道纹理都被笑靥填满，仿佛一朵朵向阳盛开的向日葵。你说，你要陪我到老，等到我和这个老奶奶一样的年纪，你仍然牵着我的手过马路，像牵着一个幼儿园的娃娃。

你说老奶奶的脸特像菊花，我偏说像向日葵。是的，老奶奶的向日葵画得好美。我仿佛看到丰收的秋季，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正等着收割。你还在说像菊花，我仍然坚持说像向日葵。你终于拗不过我，说，好吧，就是向日葵。看着你妥协的模样，我胜利地笑着，心里却划过一道浅浅的伤痕。

好友江娜娜结婚了，可是很快就分居了。她告诉我，男人你要拢得住他，否则将来人家就把你拿下了，一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变得被动，就什么都说得不算了。女人就很没有地位。我们都不想做那样的女人，趁我们还没有升级自己的身份，好好相爱的同时，好好考验他。

我对娜娜的理论并不是十分相信，但我觉得在恋爱的时候，让你老老实实服服帖帖，才能显示出我的魅力。我相信自己的魅力，因为你不再和我争辩。你似乎忘了老奶奶的脸到底是向日葵还是菊花了。你仍然很爱惜我，走路的时候让我走路侧，一定要牵着我的手。我仰起头，微眯着眼睛暖洋洋地享受着耀眼的阳光。

　　太阳在哪儿，我就想把头歪向哪儿。你搂过我的脖子说：“你真像一朵向日葵。”于是，我又想到了老奶奶的脸。她的脸到底像什么呢？我们曾经说过，金秋十月，去你们老家看向日葵。可我们当时忙于工作，错过了。眼下，我不高兴地说，老奶奶的脸是向日葵，我才不要做向日葵。

　　你仿佛怕再次引起不开心，赶紧转移话题。你的画作马上就要收尾了，你拿着画笔在画纸上勾勾抹抹，我猫在沙发上看书。这是一个很温暖的下午，而你的画却进行不下去了，就剩几笔，那一大片的向日葵就完美无缺地跃然纸上。你跑到沙发边，颓废地说，你不想画了，画不下去。我问你怎么了，你说，你想家，想那一大片向日葵，你现在就想看到它们。看着外面的树叶落下来，有一片竟然旋到窗台上。我说，这个季节不行，所有的向日蔡都已经收割完，我们回去看到的只是一片枯黄。

　　你的眼里有雾一样的东西。我吓坏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你虽然不是一个孤儿，可你的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每年你妈妈带着你去收割向日葵，你坐在田间地头，根本帮不上忙，太小。后来妈妈去世了，所以你一遇见我，你就说你是孤儿。

　　这一刻，你的头埋在我的胸前。我搂着你，觉得像搂着自己的孩子。你的画画不下去了，我决定陪你回去，哪怕看到向日葵枯黄的根茎，哪怕看到的是一片蛮荒，我也要陪你去。

　　真正的爱，就是要经得起天荒地老。文/栀子伊雅——感谢编辑，应该说一字未删。

2012、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