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跟我叫大姐

儿子11了，越来越调皮。

我还记得那天他上晚自习回来，当我打开门，看到门前的儿子，帽子上全是雪。再看向外面，地上已经厚厚的铺了一层。真是润物细无声，我竟然一点不知道外面下雪了。赶紧把儿子请进来，他对我说，他刚把别人给撞了。我吓了一跳，我说你怎么还撞人了，咋撞的？撞的是啥样的人？

他说是一个比我大点的阿姨，我说你道歉了？他说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跑了。估计是因为下雪，外面也冷，一个骑车的小孩也不是故意的，自行车又不能把人家撞坏，人家能跑就跑呗，还等着挨冻啊。

要知道，现在不用接送他，总觉得他一个人来回骑车，挺威风的样子。要知道，在大城市，这么大的孩子是不许骑车上路的。可这里不同，孩子们小学三四年级就自己骑车上学。大人没有时间管他们，其实主要是地方小吧。

我们属于后搬迁来的。本来，儿子也打算让我接送他一段日子，可是看到别的孩子不要接送，他也就不用我接送了。偏偏我又不放心，最初我是常常走着去接他。只要在校门口看到他，他就下了车，我骑，他坐在后面。学校离家里并不近，我那会儿权当遛弯了，可是看别的男生大多不要接送（当然女生例外），儿子也就不用我接送了。

那一刻，才觉得孩子大了。

天早就开始冷了，可这家伙，也不知道俏皮什么，一直不穿羽绒服。为此，感冒两回，咳嗽不止，在学校输过液，吃了药不说，咳嗽也难受啊。我就说他，我说你俏皮什么啊，人家女人追求苗条，你一个男人要什么苗条吗。他就说穿羽绒服太麻烦，进了教室还要脱，而且脱了又怕感冒，每天教室的窗子老师都要打开。我说即使麻烦你也得穿啊，这是冬天。我说进屋脱也没错啊，怕冷再放一件羽绒马甲在教室。可他就不穿，没辙啊。就为这事，我一天不知道要磨叨多少回，可他不听我的。

有的时候，他嫌我唠叨，他就会吵，更多的时候，只要他安静，他就会心平气和地这样开头：“大姐。”然后再说下文。这大姐二字，偶尔一天不知道要出现在他嘴里几回。这个时候，说明我们的感情那是绝对没的说。可更多的时候，他烦我唠叨，只要他一烦，大姐两个字就隐了，接踵而至的是他的大声说话。

啥人呢，一想到这，我觉得我还是爱听他喊大姐，不喊妈无所谓啊，反正他怎么长，也是我儿子，我怎么老，也是他妈，这咋改也改不了。恋爱历史可以改写，母子历史，那只能一往无前的存续着。直到他老妈、他大姐我老死，虽然从户口本上被剔除了，但在他的心里面，我也永远是他老妈。绝无二人。那时候，谅他也不敢喊我大姐了。

可是，现在觉得，大姐二字才更温馨。我心想，等你青春期的时候，天天跟我喊大姐，把心事往大姐怀里倒，那才是我当大姐的妙处呢。我等着呢，你小子估计快青春期了。其实现在就感觉到了你的叛逆，有时候嫌老妈的唠叨烦的不得了的你，你自己好意思啊。

上次你说，要是你青春期撞上我的更年期是这样的，然后你比比划划着。一副李小龙传奇里动拳动脚的架势。那真的是张牙舞爪啊。我和蔼可亲地说，人家青春期的儿子和更年期的老妈碰一起的时候，如果边上有大男人，矛盾就很容易化解，我说我们俩个嘛，只有互相忍让啦。

2008-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