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长假采撷之七:
陪母亲慢慢地吃饭
十一长假,虽然相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过是五十二个星期中的短短一周而已,可我会充分利用这闲暇,好好做几顿饭给家人,心里的确很开心。
儿子一直都说他是肉食动物,而我则被他标上了草食动物的标签。是的,我更喜欢吃绿色蔬菜,这和他正相反,他要是看着绿绿的青菜能果断的夹到自己的嘴里,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会找各种借口说你的青菜难吃。而母亲,从来不挑。无论我怎么做,她都说好吃。
儿子喜欢吃炸鸡柳、炸鸡腿、烤鸭,我更青睐青菜、海鲜。每次问母亲喜欢吃什么,我好买回来,她却说她什么都爱吃。十一长假,哥哥的儿子也回来了。他在快递公司,很累的工作。大小伙子了,吃饭总是很香的样子。可他还不懂得照顾他奶奶,而母亲这个人又是很怪的,她知道我爱吃虾,就会说这虾腥,她不喜欢,偏偏要我剥了皮递到她的碗里。说实话,我真的很郁闷。儿子也变得懒啊,还要我剥了虾皮递到他的碗里。这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我小的时候,吃顿鸡肉,鸡腿也总是在我的碗里的。现在看看自己的身份,忽然明白了母亲两个字的含义。
我们家吃饭的速度我是第一的,而母亲是镶的牙齿,每次吃饭都很慢。记得几年前我就陪在她的身边,看到牙医把余下的那几颗牙茬拔掉,然后镶了满口牙。最初吃饭很麻烦,慢且不说,是不习惯吧。想想在镶牙之前,我给母亲削了薄薄的苹果片给她吃,母亲总是很开心的。没有牙齿,真的是不幸福啊。不是以前就有广告词吗: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我也想她老人家能有一口好牙,能够细心的咀嚼食物。当年就是镶这口牙,她也不大情愿,说要花那么多的钱。母亲一向生活节俭,没办法。
最初母亲的牙床还是饱满的,吃起东西来虽没有天生的牙齿来得快,但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显然适应了这一口新牙,吃起饭来也挺快的。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母亲的牙床瘪了下去,嚼东西的时候,很慢。原以为是牙齿的问题,就带母亲找牙医又换了一口牙,可后镶的牙还是不能如愿,母亲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我的儿子有一口好牙,可是吃起饭来也很慢,有时候要用动画片拌饭吃,或者把一本杂志摆到桌上和饭搅一块。于是每天吃饭我都要说很多话,催他快点吃。告诉他吃饭时间看动画片看书,最容易伤眼睛和肠胃。所以每天每天我都把快吃快吃两个字挂在嘴上,而这个时候我早已经吃完饭。饭桌上只剩下母亲和儿子了。
母亲的假牙分明没有问题,是因为年龄大了,牙床矮下来,牙齿挂不住了,所以吃起饭来很慢。以往吃饭很慢的儿子都吃完了,母亲还坐在桌前。而最近我发现母亲竟然比儿子吃的还要快,我忽然明白了,是因为我大声的喊着儿子快吃,而母亲误以为我在喊她下桌。年龄的增长,使老人变得敏感。由此,我再喊儿子的时候,又加一句,妈,你慢点吃,你的牙不好。母亲边答应边吃着。我是生怕她没有把食物嚼碎,由此伤了自己的胃。
想想我们小的时候边吃边玩,母亲都会很有耐心地端着碗喂我们,或者碰到淘气的孩子就会满屋的追着跑,就为了让他吃饱饭。那个时候我们的牙齿还不够坚硬,除了流食以为,吃稍微硬点的食物就会很费时间。那个时候,父母能够很有耐心的照顾我们。当我把虾皮剥掉,放到母亲碗里和儿子碗里的时候,我也在告诉自己,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尤其我的牙齿。
我想我以后尽量做到慢点吃饭,最好和母亲一块下桌。
2007-10-13
(本文刊于10.17北京信报
11.12楚天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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