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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于三里屯\图文栀子伊雅
摄于三里屯
原本和青瓜约好在朝阳公园见面,他说公园里面有4D电影可以看,而且给我使劲地描述这种片子看起来有多过瘾。
我却临时发短信给他,说自己有其它事情,不能赴他的约。我知道他什么想法,这种电影也不是没看过,那次和禾苗看的,禾苗吓得惊叫的样子,真让人心疼,我想我如果是一男的,当时肯定把她小鸟依人的搂怀里了。什么坏事当时都干了。
那次放的是关于恐龙时代的片子。戴上眼镜以后,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很爽。仿佛世界末日来了一样,满屏的老鼠四散逃窜。只觉得脚踝间被无数条鼠尾巴扫荡着。禾苗早已吓成一团,把两条腿飞到前面的椅子上去了,手里抓着眼镜,整个放映时间不长,可她愣是没戴眼镜看完的。
不去赴青瓜的约会,其实也并不是真有什么事儿。总觉得,男人该有个男人样,整天低三下四地象什么。懒的见他。其实周末两天除了睡懒觉,就是出去闲逛。王府井西单经常能看到我的影子。到各品牌店淘衣服已经成我的习惯。只是我最近有所改变,喜欢上了喝酒。
那天为了给同学一面子,打车奔酒店去的。青青是禾苗的表姐,当时已经喝了八九两的白酒,我属于旱鸭子,喜欢和朋友们喝酒,却只能喝点啤的和红酒。酒喝多了,荤笑话也开始不断地在空气里流动着。男人是大言不惭,女人也没看到谁脸红,即使脸红也是酒精的作用。在这里,是人们最放松的地方,谁也用不着戴着面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酒壮人胆,其实说的没错。
那天我喝了六瓶啤酒,跑了好几次WC,喝到最后,大家都很兴奋,就从雅间跑到三楼酒吧,上去的时候,酒吧里的音箱放着很狂的舞曲,我和青青手拉手就走到舞池里,在那样的灯光下那样的环境里,每个人都会被感染,平素不会跳舞的也会扭几下。当时我跳的很疯狂,引来阵阵尖叫。后来发现场子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狂舞。我听见大家在鼓掌。
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跳舞。
青瓜是在这里认识的,他是禾苗的初中同学,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更适合,禾苗更有女孩的样子,而我一天大大咧咧的,就不想要那种女孩子的细腻。可能我妈生错我了,或者是不是打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的。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梳过长发。整天顶着一头比寸头长不了多少的头发。据说这样的女人不温柔。我觉得我是不咋温柔,我那天和青瓜掐了一架,青瓜狠狠地看着我。我说,你走吧,别跟着我的屁股后面,我根本就不想结婚。
可能因为我早就不是处女的原因,我见到男人就反感。我心底的处女情节,让我抵制所有的男人,所以那次和青青的朋友在酒吧混过一次以后,我就迷上了这种地方。朝阳公园附近有好些酒吧,虽然没有三里屯有名气,却比上次和青青他们去过的地方要高档的多。这里,真人演唱,而且钢琴鼓手什么都不缺,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据说常有一些小有名气的作家来这里玩。
绿吧,成了我常常光顾的地方。每月几千块钱的收入,一小部分都支付到这里了。禾苗也常陪我来玩,也学会了喝酒,她喝了酒的样子,我看也不咋象淑女,喝起酒来话特多。人喝了酒可能都有些变化,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
那天我拒绝了和青瓜去看4D,就和禾苗去了绿吧。绿吧,是我们光顾次数相对多的地方,象NO1,简单生活,我们都去过,却唯独喜欢绿吧。所以在这里常能看到有些脸熟的男人。酒吧老板也一定喜欢我们常来,给他们招生意啊。女孩子多的酒吧,自然生意好。有时候我们会来好几个女孩子,比如谁过生日,我们就来这里喝酒,吃绿吧特色的意大利比萨。
这一天台上演出的据说是从东北来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啊,有时候我想对禾苗说,我把青瓜让你得了,我也当把活雷锋。你看他整天在我身边磨磨叽叽的,都烦死了,那天我出门忘了带雨伞,你看他急的,下雨又不浇他,真是,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婆婆妈妈的,可真是遭人烦。有时间给自己补点营养,整天跟营养不良似的。
我看人家青瓜对你可是真心的。有男人对我这么好,我早嫁了。
要不我怎么说我当活雷锋呢。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让给我。禾苗也学会贫了。
东北的小品和二人传,让我心里有一点堵。可能我想家了,我一想家,就有一点堵。这一堵,就想发泄,可我不知道发泄给谁。这时绿吧的老板巴哥来了,我不清楚是八哥,还是巴哥,反正听这里的人都这么叫他。
可能我们常来的缘故,巴哥给我们免费上了一个果盘,说是让我们多补充点微量元素,他特会说话,说女孩子都注重皮肤的保养,所以他这道果盘,是专门为我俩设计的。
我是晕乎乎地听着,我知道我们女孩常来这种地方,对酒吧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整天有女孩子在这种场合晃来晃去的,是很招男人的。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在这里做专职的呢。管它呢,只要我高兴,在家里喝酒,上哪儿能喝出气氛?而今我会和台上产生共鸣,会使劲地敲着桌子,为他们喝彩。我真是不淑女。禾苗都被我带坏了。
大家在场子里蹦迪的时候,我感觉身边老有个男人想靠近我。觉得眼熟,又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我故意看不见他,自顾自地狂蹦着。酒吧狂舞的人里有好多人都在嚼摇头丸,不管怎么样,我是坚决不吃的。不过,我的头也在剧烈的晃着,晃起来很舒服,臀也在大幅度地摇摆着。从头至尾,已经S形状了,据说我的身材不错,在这里,吸引男人也属正常。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坐下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跟过来,一曲慢三响起,他大幅度弯腰,做出请的姿势。我审视他一下,站了起来。看样子,他把我当做来这里工作的那种女人了。他的手最开始搂我的腰不是很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见我没有反感,他的手下就稍稍的搂紧些,想象自己第一次陪个陌生人跳舞,而且在微醺的状态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把自己想象成特种职业的人,也怪有趣的。也是的,我的短发最近染成了金黄的颜色,还漂了几缕墨绿。
最近喜欢绿色,绿吧的氛围好象是在应和我?还是我在应和它?绿吧,整个一团绿的世界,只有窗是白的,灯是暗的桔黄。
当这个男人把手完全放到我的腰际的时候,我也顺势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部,我们差点就跳起贴面舞了。整个舞下来,有点柔情蜜意的感觉,我知道我在作戏,只是觉得好玩。最近工作压力使我象个木偶一样,只有在这酒的世界里,才能感觉自己是个活物。
这时,男人手里攥着的东西塞到我敞开的衣领里的时候,不用猜也知道,是小费。我装作不知道。他竟然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说我很美,说他已经爱上我了。还说他关注我好几天了。哈哈。我特想笑。当我回到禾苗身边的时候,禾苗说,咱们回吧。她可能受不了我和一陌生男人在一起的亲密姿态。
青瓜发短信,说等我去大鸭梨吃饭。我没理他。大苹果我也不想去。我觉得刚才特刺激。整天闷在办公室里,都要憋出病来了,一想起和呆瓜在一起,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我都要疯掉了。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难受死。
台上的东北二人传唱的正有劲,调子却黄的可以。不断有尖叫声响起。表面看我什么也不在乎,其实我听了这些黄段子,觉得他们真是丢了东北人的脸。尤其他们形体的淫秽动作,更让我生出厌烦的感觉。当那个男人再次凑过来,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忽然就感觉到一点阴森,心里打了一个冷颤。他问我可否坐下,我没吭声,却示意他坐在旁边。禾苗去卫生间。这个男人往我这边挪了挪,问我可不可以出台。我做出一副因为被人点了名而高兴的样子,问他去哪。他说,朝阳宾馆。我说,好吧,你过去甭开房,先在大厅等我,我和朋友马上就过去。他乐颠颠地走了。
禾苗出来以后,我们就回家了,但是没有去大鸭梨,最近不愿去饭店吃饭。何况肚里已经被酒撑饱。青瓜还饿着肚子,他给自己煮了面,又跑到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回来,都是我爱吃的。他知道我喝完酒,夜里总会喊饿。
周末的晚上我们一行七人又来到绿吧,我没有想到又会碰到那个家伙。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恨不能把我吃掉。禾苗说酒吧真不是我们女孩子来的地方,她要戒酒,我却是跑顺了腿,很想喝绿吧的比利时啤酒,吃他们现烤的意大利比萨。舞场里的狂舞,会暂时的麻醉我。重要的是那天是我的生日,青青喊来朋友非要给我过。禾苗回老家了。缺了她,好象缺了不少的朋友。想想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她陪我的。朋友们今天都很快乐,关键我的生日会挑日子,正巧是周末,大家可以疯一个晚上而不睡。
当那个男人直直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点发毛,可我装作没看见他一样。当他来请我跳舞的时候,我还是去了。他还想象上次那样双手放到我的腰上,我不愿意了,这么多朋友看着呢。我让他把该放到肩上的手放回原处。他没有听我的,反过来质问我上次为什么没有去。我说我临时有事。他说临时有价高的是吧。我听了一愣,啪的给他一个巴掌。他也生气了,大骂婊子。我象头野兽一样扑向他,几个朋友过来帮忙,才制止了一场狂乱的打闹。
音乐没有因为我们的打闹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改了方向,舞场上人头攒头,一群摇头晃脑的家伙,晃的我眼晕。朋友们问我怎么回事,我无言以对。好在大家没太在意,巴哥已经安顿了那个男人,可能对他说了我的身份,我也只是来消费的。不是被人消费。
从那以后,绿吧只远远地看着,再不曾去过。
酒,却没有戒掉。
2006-9-16
(本文发于某度假旅游杂志,完全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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