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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下)

(2010-04-13 08: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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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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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的短篇小说

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下)

【陈力娇短篇小说】

不要问我去了哪里
发表在《章回小说》2010年2期


(接上篇)这次能遇上佟城是王点娃这些年最高兴的事,她的社会背景弱,父母在农村,城里就一个姐姐,姐夫一没能力,姐姐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她能在城里站下,成为姐姐的顶梁柱子,也就特别需要有人能帮她撑起一方天。这个人是不是佟城王点娃不知道,反正这天王点娃从内心往外喜悦,回到她吃饭的包房的过道上,她觉得走路都有劲儿了,胸也比以前挺得高了,弄得路两旁穿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都齐刷刷看她。
  

 

  送走了客人,王点娃步行回家。这次回家,她改变了行动路线,不沿着直线走,而是绕过一道街,多走十分钟的路,从城管局的门前路过,这一举措让王点娃兴奋,当然倒不一定向她所希冀的那样,能看到佟城,但是总是能感受到佟城的气息,她认为这就很好,而且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上班都沿着这条路走。
  路上王点娃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同学方小红,一个是姐夫王诸明。
  姐夫王诸明已经上班一周了,她就见过他一次,是他星期六深夜回家取大衣。黄色的军用大衣,压在柜底都长毛了,他把它翻出来。夏日里的深夜是冷的,晚上要巡夜的,王诸明实在,若是一般人早就睡大觉了。

 

  王诸明回来的时候,腋下夹回来一些东西,用工地上的绿色丝网布包着,挺沉,抱着挺费力的。王点娃住在房厅里,姐夫回来她正看书,听到门响就把书放下,拉上被子装睡着了。王诸明把东西放在阳台里,才开始找大衣。王点娃以为他会在家睡,结果没有,他找到后就走了,走时把脚步放轻,把吊灯关了,似比以前尽人意许多。他走后王点娃去阳台看他抱回了什么,一看是长短不一的钢筋头儿。足足有三四十斤,王点娃明白,贫穷的姐夫是想用它来换钱,他把钢筋头儿当成了他的天堂。

 

  现在王点娃顶着漆黑的夜,决定把姐夫对工作认真的劲儿和方小红传达一下,这有助于他能长期在那里立足。方小红刚洗完澡,淡粉色的浴巾在身上裹着,正闲着无聊想有人说话,正巧点娃找她,开口就说,救命的来了,正好闲极难忍呢。王点娃笑了起来,笑声在夜空里蹦跳。她说找你那位呀,找他陪你呀。方小红说,他忙得像蜜蜂,不撑着不会上我这来。王点娃更笑了,她说,你真会比喻,要总是给你往回采蜜,你就发家了。方小红说,我才不稀罕呢,他采他的我采我的,告诉你呀,我今天遇到一帅哥,那才漂亮呢,不比李里长相差。

 

  一提到李里,王点娃立即不悦起来,李里这两天天天磨她,已经两天没去工地上班了,决心婚后不再管家里的事,即便这样,王点娃也还是没有答应他,她已经彻夜和他摊牌了,不在继续他们的事。就对方小红说,告诉你呀,别再跟我提他。方小红就吐吐舌头,说,好好好,那我们说点别的。
  由于怕小红吃不消自己的态度,王点娃就放缓了语气神秘地说,哎,我看到你的那位了。方小红忙问,在哪?王点娃说,在饭店里,怎么他没和你说?小红说,没有,三分钟前他还和我通话了呢,他在外县。听说在外县,王点娃自知说走了嘴,就不敢往下说了。忙改口,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小红说,一个李里把你弄得神叨叨的。王点娃说,又提他,没记性。小红就咯咯地笑。王点娃说,笑什么笑,我想和你说姐夫,姐夫的活儿做得怎么样?他很认真,听姐说了没有?小红说,在姐那干活你就放心吧。

 

  这个电话还算圆满,至少把不该说的话及时挽救了,把该说的都说了,可是小红和佟城的关系让她纳闷起来,为什么在本地却说在外地。这当儿,佟城的单位到了,王点娃脚步没停地向里望,楼里有几扇窗子亮着灯,窗台一律放着小红旗的装饰品,这让她无法权衡哪一间是佟城办公室。那天她太匆忙了,心思全扑在了姐夫的事上,现在弄不清是亮着灯的是,还是没有亮着灯的是。不过不管怎样,王点娃的心里空间还是拓宽了,以前逼仄狭窄,现在由于有了佟城宽绰了许多,而且前方有了光亮,这光亮是她奔往的方向。

 

  王点娃刚走过城管局大门不远,从院子里开出一辆黑色福特,路灯下,这辆车滑向王点娃的身边停下了,司机探身对王点娃说,佟局长让我送送你。王点娃的心骤然紧了一下,她立即认出这是佟城的司机,也认出这是佟城的福特,笑着说,不用,我快到家了。司机是个年岁比王点娃大的人,以为她信不实自己,就说,刚才在日新月异你没看见我呀,我和佟局长一起出门的。
  王点娃说,我知道,我看到你了,你当时就穿着这件鹅黄色上衣。司机还在等她,她只好上车。车子启动后,司机说,佟局长人好,我本是在车里等他回家,他看见你就让我先送你。司机说这话时很平静,就像执行一次普通的公务。有一句话司机没说,就是佟城每晚都要在自己的办公室,一个人坐一小时,这一小时他关着灯,什么也不干,默默坐着,司机在外面静静地等,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王点娃却和司机相反,内心波澜起伏,多少年了,她从没有过如此机缘和待遇。这一夜无疑是个幸福之夜,许多事,像约好了一样,一起挤进她的生活,令她措手不及。她还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就是佟城和小红只是单项朋友。这单项局限在性的方面,作为男人,佟城需要性爱,但他也需要心灵的抚慰,他和自己说的话,一下就进入了心灵的范畴之例。那么对于心灵朋友,王点娃有自己的态度,她决定要有自己的恪守,她宁愿保持着友谊,也不愿像花掉一笔钱财一样挥霍它,他提到的每月三千元工资的事,她不会去做,她不到走投无路时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因为她太需要佟城这份友谊了,太需要佟城对自己的这份尊重了。

 

  十几天以后的下午,当王点娃还沉浸于那一夜的奇遇之中,她接到一个电话。此时她正在单位处理一份传真,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来电话的正是那晚的司机,司机像个老朋友一样说,点娃你下来,我在你单位楼下。
  王点娃下来时,看见司机正在车里看报纸。如火的六月,他把车停在了树荫下。车窗开着,王点娃弯下腰,探进头,问,找我有事?司机放下报纸,说,上车说吧。司机还是穿着那件鹅黄色短衫,这让他的脸在这明净的午后,比那晚白净了许多。王点娃上了车,坐在了他的身边。司机平淡地从身旁的储藏箱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王点娃,他说,佟局长在外公出,他的老母亲没人照顾,想让你替他照看几天,工钱他回来付。

 

  王点娃茫然地接过钥匙,心咚咚地跳,这太突然了,这应该是小红的事,可是却成了自己的事。她想问司机这是为什么,又觉不妥,不知佟城和小红的关系司机知不知道。司机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说,佟局长很信任你,这事都没让小红做,而让你做,你最好别对任何人说,包括小红。
  此时的王点娃,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就剩下一门心思——报恩,她是个干脆的人,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这事就这么定了。
  晚饭前王点娃回到姐姐家,小小地做了一番准备,她和单位请了十天的假,把自己换洗的衣服放在肩包里,告诉姐姐,她和同学出去旅游,晚上的火车,就出门了。临出门前,她在自己一件刚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放了司机给她的佟城妈妈的地址,她想一旦这事不靠实,出现差错,姐姐联系不上她,会找到这张条子,那这张条子就会成为寻找她的线索。
  

 

  现在王点娃开始走在报恩的路上。
  这一次出行的路线,王点娃还是延续了这一个月来的一贯走法,绕路十分钟,从城管局门前路过。只是这次路过时,她不是匆匆而过,而是进了城管局的大楼,是下班的时间,城管局没有人。楼房空旷,静谧无声。她来到守卫室一个看门老头跟前,隔着玻璃窗,肘臂搭在窗台上,口气漫不经心地自我介绍道,记者,找佟局长。老头很热心,告诉他,佟局长公出开会了,姑娘,你不巧啊。证明佟城真的出差了,王点娃所有的包袱都放下了,她不再担心别的了,她确定了这就是一次单纯的报恩行动。

 

 

 

  晚七点钟王点娃来到佟城妈妈的楼下。这是一个新开发的小区,绿化极好,各种各样的树种娉婷玉立,晚风中肆意摇荡,形态各异的灯饰美化着小区的容装,理石铺陈的地面一下延续到中心花园,这让王点娃俨然进入了仙境。
  王点娃开开门时,发现司机也在。司机正拿着饭勺给佟城妈妈盛饭,桌上一只小型的电饭煲,两碟炒菜,几颗饭粒挂在他鹅黄色衣服的前襟上。佟城的妈妈对王点娃的到来很淡然,她有七十多岁,梳着齐耳短发,头发已斑白。司机说,你来得正好,我小孩补习快放学了,我得去接他了。王点娃放下背包,看着老人,问司机,我怎么称呼?司机说你不用称呼,她是位失聪的老人,不能讲话,你以后要寂寞一些。王点娃对自己的寂寞没在意,因为毕竟是短暂的,她在意的是,老人怎样度过了她的一生,又怎么会是聋哑人。

 

  司机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到门口时他说,我都顶三天了,你来我就解放了。开门时又扭过头对王点娃说,晚上睡觉时可以锁这个锁,看到了吗?他指着门把手下的一个小钮。这样就是锁。他一掰,做着示范。又说,外边的人就是有钥匙也开不开。王点娃点头,愉快地送他出去。
  侍奉失聪老人并不费力,她身体硬朗,自己能洗漱,能去卫生间,能铺床,只是她的世界是无声的世界。开始时她对王点娃的到来,似乎猜测不透,她总是坐在那里盯着王点娃想,王点娃做什么她都不错眼珠地看,弄得王点娃有些不习惯。
    王点娃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让老人相信了她。她把八十平方米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个遍,她先从扫房顶的塌灰开始,一节一节绳索一样的塌灰被她拦腰截断,扫树叶似的扫掉,然后擦桌子拖地。做这些事她井井有条,像做自己的家里活一样,仔细而周到。她很会安排,先清扫出一个屋子,等灰尘落尽了,擦抹得窗明几净了,才把老人接到这间屋子开始清扫别的屋子。

 

  当第二天黄昏来临时,她终于将所有的屋子清理得干干净净,地板亮得能照人,厨房的每一个粘满油污的坛坛罐罐都擦试得干干净净。吃饭时老人喝着她做的又香又烂的红豆米粥,清蒸鱼和蛋炒西红柿,脸上有了喜色,破例给王点娃夹了一块黄黄的蛋片。这一个动作,险些让王点娃落下泪来,她想起了佟城,想起了他们咖啡屋的见面,他把服务生先给他的那杯咖啡让给了她。这位无声的老人,连同有声的儿子,一前一后搅起了她情感深处的波痕。
  日子就这样以好的开端开始了,两天之后王点娃已经能熟练地为老人找到平时用的药片了,司机也只是每天早上送过来一些菜,白天基本不用过来了。这天王点娃闲下来,想起自从离家后,还没和姐姐联系过呢,就给王见娃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长白山呢,想玩一阵子再回去,如果碰见就业的机会,也可能在这里工作。姐姐王见娃很喜悦,嗔怪说,你就野吧,打小你就野,我就知道咱们这水浅养不住你大鱼。王点娃嘻嘻地笑,挂了电话。

 

  她打电话时佟城的妈妈在屋里躺着,她的背痛,半小时前王点娃给她拨了两火罐,老人觉得很好,眯起眼睛像是要睡觉,王点娃给她盖好了被子就到房厅里给姐姐打电话。不想电话刚放下,老人出来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你告诉佟城让他来这里一趟。字写得很大,有笔锋,是个有过写字历程的人,原来佟城的妈妈有文化,这让王点娃好像窥视到了她昔日的世界。
  王点娃看明她的意思,就拿起桌上的笔写道,佟局长出门开会了,一时回不来,你有什么事,我为你办。王点娃把这些字写得和她上面的字一样大,像一角硬币那么大。老人果然看懂了,乐了,露出残缺的牙齿,就转身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这时王点娃的手机嘀的一声响了一下,这表明她来短信了。一看是方小红,这把王点娃吓了一大跳,浑身的汗毛孔都开了,这些天她把没法见方小红想了无数遍,好像她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小红写道,佟城不管我了,也不来我这了,我病了,你来看看我吧。王点娃拿着手机不知怎么办,她不知怎么给方小红回这短信,回不回短信,这若是以往她会一个电话打过去,然后速速打车去她那里,要知道她就这么一个好朋友,而现在她这些都不能做了,和佟城的走近让她和她的关系走在一根悬在空中的铁锁上。
  想了许久,王点娃还是战战兢兢给方小红回了,写道,我在长白山,一段时间回不去,你赶紧去医院,用不用我找姐夫陪你去。方小红回了短信,说不用,她已经吃了药。王点娃不放心,又把短信发过去,说怎么回事,你们俩闹矛盾了?他现在在哪?方小红的短信卡壳了,好久没有声息,这期间王点娃坐立不安,无数的小虫子咬噬得她一身一身出着热汗。她疑心方小红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她痛苦到了极点。

 

  半小时以后,小红的短信犹犹豫豫地来了。她说,佟城找不见了,他一直关机,关了五六天了。单位说他公出了,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从来都是他到哪都告诉我行踪。王点娃看完方小红的短信,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她也觉得佟城的出差有点不正常,她搞不清他到底怎么了,如果说真的出门开会,不一定非关手机;如果说开会期间关机,那休息时总得开机;如果说和方小红情感出了问题而躲着方小红,那也不该躲着单位的人和所有的人;如果说和自己有着暧昧的想法,那更不能不见自己。王点娃越想越觉得诧异,就打算也给佟城打个电话,试试深浅。她从没有给佟城打过手机,这些天一次没打,她觉得没必要打,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帮他一点小忙,和他为自己办的事比,不足挂齿。

 

  而现在她想打了,她想告诉佟城,小红病了,她想告诉佟城,她的妈妈让他回来一趟,她想告诉佟城,不能和小红就这么结束了,她会痛苦死。可是王点娃最后还是失望了,佟城真的关机。这让她的心像翻在了海里,跌散的魂魄四处逃窜,再也拾不起来了。
  倒是司机给了王点娃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他听了王点娃的疑问,说,你呀,真是的,管那么多干啥,领导不开机太正常了,都是大会议,都是和大领导在一起,哪有时间听家里的小事。又对王点娃说,你就安心挣你的钱得了,佟局长早让我把你的工资打到了你的卡上,不信你查一下。
  楼下就是建行的自动取款机,王点娃下去买面巾纸时就把卡插在里面看了,她的卡是工资卡,里面就有几毛钱,可上面却明明显示三千零几毛钱。王点娃欣喜之余就更加疑虑重重了。

 

  佟城的妈妈这晚闹肚子,一夜拉了好几次,到天亮时就拉脱水了,裤子弄脏了好几条,王点娃饭都没来得及吃,就陪老人去了医院,诊断是急性胃肠炎,马上点滴。点滴的时候王点娃遇到一个人,差点儿把她吓得虚脱过去。方小红躺在点滴间靠里边的一张床上。方小红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眼里透着不尽的哀伤,见王点娃领人来点滴,眼泪立即就涌了出来,擦了擦,忙问王点娃,这是谁?她指的是佟城的妈妈。王点娃迟疑了一下说,我姨妈。方小红就说,那你让姨妈躺在我这床上吧,我这通风。王点娃慌忙说,不用不用,哪都一样,点完就回去了。

 

  之后和护士一起安排老人躺下,进行静脉滴液。等看到白色的液体流进了佟城妈妈的血管,药速稳定之后,王点娃的心才稍稍从刚才的慌乱中沉静下来,她断定,小红不认识佟城的妈妈。王点娃扭过头和方小红解释说。刚到家,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了?方小红痴痴呆呆的眼睛就扭向了窗外,之后眼泪又一次流下来。她一哭,王点娃的鼻子一酸也跟着哭了起来,她说,小红,能和我说说吗?方小红哭了一阵,说,他能不能是双规了,不然为什么工作都不要了?王点娃松了一口气,知道小红还不知自己的事。就说,不会吧,没有可能性,如果是,瞒得住吗?早传开了。方小红就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比滴进她血管里的药水流得还快。她说,我以为我不在意他呢,结果还是在意了……

 

  秋天来了,秋天把一切苦楚都写在了凋零上,它把红的染黄了,把绿的染黄了,把白的也染黄了,把不该染黄的都染黄了。王点娃屈指算算,她和佟城的妈妈在一起生活已经三个月了,还是每月工资三千,还是由司机打在她的卡上。王点娃从这钱里抽出一部分,为她们俩买米买油买疏菜,买过冬吃的土豆和白菜,买佟城母亲需要的营养品,药品,还有日用品。佟城依旧没有消息,他在单位的领导职务已经由别人顶替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时莫衷一是,众说纷纭。

 

  天冷了,王点娃像个尽职尽责的女儿开始给佟城的妈妈做棉裤了,王点娃学过裁剪,做棉衣什么的,就不用拿到成衣房去做了。她也给她买了两条商店里卖的现成的,可是老人不喜欢,有一天王点娃发现她往好端端的棉裤上抹面粉,里外都抹,一茶杯面粉被她抹没了,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王点娃就明白她是嫌买来的棉裤太光滑,她是喜欢早年她自己做的棉裤。就把这猜测写在纸上给老人看,果然老人脸上绽开了花朵,盛开了一小时都没败落。王点娃就许诺由自己给她做。

 

  做之前王点娃找了几条老人穿过的旧单裤,准备用来做棉裤的里和面儿,布料厚一点的做面儿,布料软一点的做里儿,在找棉花时,老人把她拉到另一间屋子里,指了指放在衣柜顶端的纸箱子,示意她那里有,王点娃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趁老人午睡的时候,王点娃跐着凳子,摇摇晃晃把纸箱子拿了下来,很沉,她费了很大的劲。
  

 

  打开时,她看见上边有两捆崭新崭新的棉花,还有一些旧衣服和旧棉花,就把这些一一拿出来,以便备用。拿到最底层时,王点娃看到一个塑料袋,塑料袋是透明的,里面四四方方放着几捆钱,都是银行打包的,没拆封的,白线绳还在上面。看到钱时王点娃很麻木,她没觉得这真是钱,她一生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直到看到里面有一张纸条,她才相信这是真的,之后她像挨了一闷棒,颓然地坐在了地板上。纸条上写道:点娃,我是佟城,这是我一生唯一的干净钱,四十万,留给你和我母亲用吧,别问我去了哪里,一定代我为她养老送终。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一连用了三个拜托了。
  王点娃欲哭无泪,眼前空洞无物,人哆嗦成一团,越缩越紧,简直无法打开了。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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