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本是个名词,俺这里要作代词用,代的就是俺自已。
说来蹊跷,俺家从爷爷那辈起就不曾有一个近视,可以说直到俺出现时,祖祖辈辈都是查都不用查的裸视2.0的亮眼一族;所以当进入初中二年级俺不得不把时戴时不戴,上课时戴放学时不戴的一对玻璃片片永久地架在鼻梁上时,用俺家精神病人(也是俺们家族唯一的)陈晓松——俺唯一的姐姐(很多时候俺怀疑俺到底有没有姐姐)无聊时骂俺的话说:“眼镜蛇,眼镜蛇!”奶奶的,您看美国的军事力量多么强大,连俺家长期不读书不看报的精神病人也知道丫的有那吓人的空中战车、装有强大火力的直升机眼镜蛇!
撇开精神病人和家族爱恨,俺今天要说的是作为镜片一族在生活中的烦恼;首先,它使俺人生的成本一直高于不戴眼镜的同胞;这么些年,屈指数来,从最开始黑不溜秋傻笨粗大的胶木镜架到现在轻盈方便细脚无框的记忆金属架,随便一拨拉也有十多付吧,总值也有近二千元钱(俺的眼镜从没超过200元呢),想想也是当下广大贫下中农一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记得还上学那会,每回眼镜遗失或不幸粉身碎骨后找父母要钱再配时,母亲总是一边数叨怎么又掉了,怎么又摔了,一边叹着气从造型古板搞笑的老式人造革包包里给俺翻钱,然后俺便用学生证(那时凭学生证配镜可打八折)夹着钱去到眼镜店……;多年后俺回想母亲叹气那一幕,想像她一定是在叹息一个月的肉钱又变成俺眼前的玻璃片片了呢!
其次,自从眼睛套上枷锁,的确比以往不方便了很多。记忆中上体育课时,立定跳远或三级跳,俺可以做到人和眼镜起飞地相同而落点不同;400米达标跑时,在汗水的滋润下,眼镜可以越滑越下;100米时还在鼻梁上跳动,200米时已成私塾的学究先生,300米时得边跑边腾出手来取那快掉下来的眼镜,400米时就只能看见别人晃动的背影!再就是有一次在游泳池兴奋过度,一个猛子扎下去,起来时已成裸视,于是不得不再潜下去顺原路找回(娘的幸亏是游泳池,要是小河弯,俺又得找娘要钱了!)这是运动,不运动时一样的很多不方便!如煮饭时想瞅米煮烂了没,一揭锅盖好家伙,立马成了睁眼瞎;再就是睡觉时得记着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有一回俺玩得太累,戴着就进入了梦乡,结果在睡眠中翻身时卷入了身下,第二天照例在枕下摸呀摸,最后一掀被窝,娘的,片片和框框已完全分离,金属架已拧成了麻花!得,只好揣着两个镜片一大早就往眼镜店走(知道为啥不用跑吧?)一路走一边腾出一只手拿着镜片辨路,感觉就像近代欧洲剧场包厢里正用手持式镜片看戏的贵妇人。啥?您问谈恋爱时接吻时取不取?切,这么敏感隐私的问题您也敢问?不过俺要告诉没戴眼镜接过吻的同志们一个切身体验:那就是戴着眼镜Kiss时,绝对不是亲密无间!
再次,也是俺最耿耿于怀的往事;记得当初老同志给俺介绍对象时,对方啥都没问,一听是戴眼镜的,立马就说要找眼睛健康的;娘的,俺就想不明白,健康?啥叫健康?没有红眼病、角膜炎、视网膜脱落,没有对眼、斗鸡眼、斜视等等等等所有器质性眼病的算不算健康?幸亏俺的度数一直保持在500度左右,幸亏俺没有像去年已去世的老魏,还在上班的老李哪样,看东西不叫看而是放在鼻子尖闻;娘的,俺要是到了那步,摸也要摸到黄山迎客松前自我了断!
不过最后俺要报告所有眼镜客一个大好消息:据说近视眼进入老年后随着眼底曲光度的改变,不用戴近视老花就可清晰地对影像和文字进行解晰,而那些以前眼睛健康的同志非得带着放大镜才能出门,至于是不是确有其事,俺的态度是:相信科学的同时,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