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成长的历程 |

从小到大,也不知用过多少本挂历;每到年末岁尾,将那陪了我们一年的挂历从墙上取下,再换上新的时,心头总抹不去这样一种感觉:唉,又老了一岁!
最早对挂历有感觉是儿时和父亲还乡,从初一到初五,每家每户的迎来送往,吃饭喝酒;而且每家每户无一例外地在墙上会粘满各色各样的年画,从古代的才子佳人到现代的革命样板戏,横的竖的,一组16幅的工笔重彩连环画色彩艳丽地布满厅堂墙壁,卧室床边;每次都看得我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再后来大一点时,每回看父亲掖掖藏藏(怕左右邻居开口夺爱)地带回精美的挂历时,我就会迫不及待地将挂历摊开在床上(那时家里小,只有公用桌一张,吃饭做作业玩游戏全在上面;所有大一点的物品必须放在床上才能看得仔细)一张一张地欣赏,然后按材质和印刷好坏分门别类的分开,心里已内定哪几份是自留的,哪几份是送人的;哪几份好的送关系非同一般的人,哪几份一般的送门卫师傅和已数次开口讨要的居委会婆婆……!不一而足;
到八十年代初在银行上班后,因当时事实上银行业的垄断,从十一月开始,就有行政事业,工商企业等在银行有户头的单位陆陆续续地大包小袋的送来挂历,这时只要是坐柜台的,均要从客户手里接下挂历数十本,以至于每天下班后男女老少手里提的,身上背的,腋下夹的都是花花绿绿,大小各异的花纸头,一个个像拣了好大便宜似的喜笑颜开!
由于印刷技术的日新月异和思想解放深入人心,挂历的印制水平也越来越好,题材的选择也与时俱进;七十年代普遍流行的单张单幅逐渐被十二张的所取代,薄薄的道林纸被厚实油光的铜版纸所驱逐,到后来,啥烫金烫银的,美工宣纸的,绫罗装裱的通通上阵,直把个年历做成了工艺品;
挂历过期了,还可以派如下用场:一是用来包课本,二是用来叠弹弓枪的子弹;说到包课本,我喜欢将白面朝外,包完后再写上语文数学美术音乐啥的,兴致来时再用彩笔画上一二个歪歪扭扭的小插图,签下自已的大名,心里别提有多爽!到是小学时我同座的女孩,总爱用花花绿绿的那面朝外,,记得某学年一学期里,每回一上语文课,她课本上就有一只美丽的大眼睛凄婉地凝视着我,书脊的一边还残留着半个腥红的嘴唇;趁她下课出了教室,我打开已折进去的另一半一瞅:这不是大明星龚雪(七八十年代女电影明星)吗?明星要知道丫的这样调侃她,不气晕了才怪!至于叠子弹,那年月玩弹弓枪的朋友都知道,只有用铜板纸叠出来的子弹才最有杀伤力,只要有一颗那种子弹和皮肤亲密接触,立马就会起一个红肿的小包,至于接触时那一瞬间的痛,只有当事人自知!
细细回想起来,一本简简单单的挂历,竟揉和了我们国家,民族和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记载有我们那么多难忘的经历,以至于一看到它,我的思绪就马上可以调整到难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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