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医院是最残酷的生死场，人生无常笑着哭

文/田金双

杜琪峰的《三人行》片名看似轻松，实则讲述一个生死攸关发现在“生、老、病、死”轮回的医院发生的惊心动魄交锋的故事。影片的内容是关于医生、警察和劫匪的故事，而偏偏医生是一个固执的女医生，警察是一个想干掉悍匪的警察，劫匪却是一个头部中枪高智商的劫匪。

这种与医院有关的情节设定，很容易让人想到生死轮回。如你所知，医生、警察和劫匪是距离死亡很近的三个“职业”。所以，看杜琪峰这部不按常规出牌的片子，很容易让人如是定语：医院是最残酷的生死场，人生无常笑着哭。

影片中，在女医生赵薇操刀的开颅手术中，共出现过三种类型的病人。首先出场的是那个手术失败瘫痪在床怒吼脸色苍白的男人，这个男人术后无法站起来失去了生的勇气；另外一个开颅病人是一个具有神经病气质的老男人，这个老头天生是个乐观的吃货，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有滋有味；而之于另一个病人则是独眼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对生死似乎没有太多的想法，告诉老婆不要走来走去后，紧握着老婆的手，手术失败后陷入沉睡。这三种类型的男人，分别代表着人们对生死的三种状态：绝望、乐观或顺其自然平静地接受。

而之于头部中枪的劫匪钟汉良，则是一个高智商的劫匪。这个劫匪，大可以用“细思恐极”形容。影片中，这个劫匪将警察和医生玩得团团转，身上更多魔性。影片名为《三人行》，内容却是一个并不轻松的故事，似乎都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内心的钥匙，可偏偏钥匙被一个怪异的老精神病人拔掉后随意地丢在地上。

医生、警察、劫匪这些人物身上不乏对抗性。在警察的眼里，劫匪无恶不作，在医生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病人。所以，当女医生赵薇按捺不住拨通钟汉良提供的电话号码的瞬间，所有的局面都发生惊天逆转。钟汉良笑着对着话筒说出向他开枪的警察编号和名字，命令同伙干掉警察那一刻，赵薇神色大变。

在接下来的戏份中，钟汉良的同伙身着西装潜入医院，在枪声中医院瞬间变成杀场。医、患惊惶失措，警、匪生死搏杀。这里，罗大佑那首经典旧作《知乎者也》响起，影片风格黑色、严竣、不动声色得有些伤怀，生死之间距离如此之近，让人恸容。这也隐喻了人生如戏，来来往往只不过是场生离死别的梦。

在疯狂的枪战中，不停有人倒下，或警或匪。而那个看起来具有精神病气质的老头则静静地跳上床，抱着自己的饭菜大块朵颐。这种状态，多少有点黑色幽默，不乏喜剧性。不过，谁又能说这一刻他不是幸福的呢？也许，在这一刻，美食才是他心中最好的礼物。美食是他对现实的一种逃避。

而那个影片开场时，因为手术失败瘫痪在床的男患者，静静地躲在病床上用指甲刀割开了自己的腕动腕，在失控的局面中他始以获救，获救后的他竟然趁乱坐着轮椅冲下楼梯。这一刻，内心自责的女医生赵薇泪水横溢。以常规判断，他肯定挂了。但下一刻，这个满身血迹的男人竟然成功地站了起来，大喊道：“我能站起来了！我能站起来了！”你说这是悲剧还是喜剧？

这就是导演杜琪峰这部生死大片故意给我们营造的“冷幽默”，这个幽默看似有点冷，其实不乏阳光。纵观杜琪峰此前的各色影片，不管题材如何，但大都充满哲学、人文和道德探讨，这种味道不是对生死的精神讨伐，则是冷静而不动声色的旁观。从某种意义上，杜琪峰身上更多这部旁若无人的气质。

影片最后，钟汉良几乎成功地逃掉了，而半空中旧病复发，赵薇和古天乐施以援手，两人内心亦过完全精神救赎。随着片尾那个精神病男人放肆的狂歌，观众才始以发现生活其实没有那么重，人们不必太累，也可以活着很轻松。精神病老头的呢喃自唱锦上添花抵达影片的精神核心，也是这部影片漂亮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