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3D》：善恶一念间，周星驰卑微的自尊

文/田金双

看《功夫3D》，更多怀旧，十年逝已，屏幕上依旧刀光斧影，星仔依旧做着如来神梦，哑女依旧卖着棒棒糖，包租婆依旧吼着“还有谁”，火影邪神依旧用着传世绝学蛤蟆功。可是，屏幕之外，周星驰已然老了，黄圣依已经不再单纯。岁月是把杀猪刀，但——故事还在继续！

透过《功夫3D》十周年特别版海报，我们其实不难发现，“小人物大情怀”亦是此次《功夫3D》所要传达的精神主题。在一张由斧头和棒棒糖巧妙连接的海报中，凌厉的斧头齿列不齐，斧头下方，破碎的棒棒糖意味深长。在这张不无矛盾和反差充满着暴力美学的海报中，我们大可以将棒棒糖理解为人性之善，将斧头理解为人性之恶。之所谓，进一步是魔，退一步是佛，善恶原本，就在一念之间。

细数周星驰各个时期的作品，无论是《破坏之王》还是《国产凌凌漆》，无论是《大话西游》还是《喜剧之王》，无论是《少林足球》还是《功夫》，在周星驰的影视镜头中，似乎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好人，似乎总会带着一点淡淡的坏，或淡淡阴谋的味道。而之于坏人，似乎有时表现得又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甚至近乎不谙世事。

所以，在《功夫3D》中，所以，斧头帮头子的行事风格，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随意，却又郑重其事。火影邪神和他人打架的原因亦不是为钱卖命，原因亦很简单，就是找到一个能战胜自己的人。之所谓，纵便是坏人，情到深处亦孤独，坏人也有坏人的孤独。

可以说，纵观周星驰的作品，尽管人物有别，身份迥异，但无不充斥着对人性的调侃和自我解嘲。相比之下，周星驰饰演的角色，多以小人物见长。相比之下，在《功夫3D》这部影片，亦是周星驰的自卑和自尊。身为一个小人物，儿时的他总是生活在《如来神掌》式的英雄梦里，只不过，随着岁月的延续，梦想渐渐幻灭，周星驰变成了一个“恃强凌弱”的家伙，直到遇到童年时的哑女才幡然醒悟。

换言之，《功夫3D》本就是一部以武功为皮毛以人性为髓讲述阿星和哑女故事的影片，立志拯救世界和平的小阿星，在出手帮助哑女的时刻遭到无情的嘲笑，从此放弃理想的他一步步滑向堕落的深渊。当成年的他大肆洗劫了哑女的棒棒糖糖果车后，哑女的一滴眼泪令他如梦方醒。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在与火云邪神生死攸关的决战关头，奄奄一息的阿星心里最难忘的，却是那一颗穿越了十年他一直没接过来的棒棒糖。

同样，在《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中，如果说至尊宝拨出紫霞仙子那把紫青宝剑瞬间让紫霞动情，开设了爱情之门的话，至尊宝和牛魔王决斗时愤怒地咬下大口牛毛时，亦意味着紫霞仙子当年已在于尊宝心中留下的是一滴泪。幸好，20年后，周星驰借《功夫》这部影片，至少在屏幕上给爱情一个看似完美的结局。

所以，对面屏幕下的周星驰，我们宁愿相信，《功夫3D》里，寄托了很多不便明言却又不得不吐露的情意，在无厘头恶搞的背面，那些“有故事的人”才能体会到周星驰一生“不能说的秘密”。

周杰伦在歌中唱道：“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之所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之于人生或现实，沉寂也好，碰壁也罢，涅槃也好，重生也罢，在轮回里我们只不过是一个过于投入的演员，做一把真正的自己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