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康　 

　　流行的，未必就深得人心；时尚的，未必就符合主流。当前，一种叫“贱”的流行时尚，正以旋转姿势在人群中飞舞，一时间搞得乱花渐欲迷人眼。

　　“人至贱则无敌”，是这类“贱”人群膜拜的口号。他们高举着“至贱无敌”的大旗，试图蒙蔽所有人的眼睛。其实，我很不愿意称呼他们“贱”人，因为这样有失礼貌。所以，我抱着理解他们的态度去理解这句“贱语”——顶着“贱”字行走江湖的人们，实际上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他们将《大戴礼记、子张问人官》中的名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做了局部修改和变相“升华”而已。

　　以史书《汉书东方朔》记载，东方朔也以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之喻，委婉要求汉武帝“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希望汉武帝不要求全责备，而应广揽人才，大胆起用人才。

　　其实，“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如今人人皆知——水过于清澈，鱼难以生存，。“人至察则无徒”呢？察，就是苛察。徒，即同类或伙伴，也指 “朋友”。该话是隐喻现实社会中，人太精明过分苛察，就难容人，就会没伙伴没有朋友。这道理很好理解，那些精明者，往往容不得他的过错或性格上的差异，所以会“无徒”。而“人至贱则无敌”呢？无非就是说人混在江湖，就必须脸皮厚些，要“贱”到骨头，那样就可以称霸，可以左右逢源。

　　真是这样吗？中国人都讲求礼貌和谦让，却从来不主张将“贱”作为时尚来宣扬啊。混不开，需要韬光养晦，需要和光同尘，但绝对不是要求人将尊严踩脚下，将骨气坐腚下吧？

　　当抱着调侃的心态，来分解“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我们会发现，说这样话的“贱”人之所以要将“贱”看成流行时尚，他们只是用夸张手法来表达一种内心感触，还隐喻自己对当今社会某些怪现象的不满和讽刺。

　　如此看，“人至贱则无敌”这种流行起来的话语时尚，只是网络草根娱乐精神孵下的蛋，可当笑谈但不要模仿，更不能作为人生准则。大师徐悲鸿早就一语道破了天机——人不能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我们承认“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我们不信“人至贱则无敌”。诗人北岛曾说过一句经典的话：“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如果改造一下，那就是，“贱”是“贱”人们的演讲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