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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像花儿一样

(2008-02-28 18:18:18)
标签:

朱自清

背影

父母

感恩

幸福像花儿一样
姜春康

  初中时读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我怎么也不明白,作者看到父亲翻越栅栏背影时会非常难过,甚至感叹父亲苍老了。如今,冬去春来,临近而立之年,每次回家与父母告别,望着父母的背影,我才渐渐明白了《背影》中蕴藏着的深邃情感。我也渐渐知道,我长大了,父母却老了。

 

  春节回家那天,天异常寒冷,寒风夹杂着雪花,洋洋洒洒个不停。当我踏进院子的那一刻,正在猪棚侍弄小猪的父亲迎了上来,憨憨地对我说,你看,小猪仔刚生几天,嫩着哩。父亲高兴地笑着,脸上的皱纹凝成了一朵花,鬓角的白发伴着雪花被吹散。因病已卧床几天的母亲,闻声撑着起身,轻轻打开窗户和我打招呼。看到母亲起了床,父亲急忙接过我的行李,然后迅速进了房间,让母亲躺下别乱动,埋怨道:谁让你起来啦?大夫不是说要好好躺着吗?

 

  进了屋,我突然对这个家有些陌生了。玻璃窗窗明几净,墙壁雪白险些映出人影,房间内家具虽然陈旧却非常干净,被褥整整齐齐叠在床头。父亲说,喏,你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上午还忙着打扫房间哩,这人啊,越老越不听话啊。母亲却不甘示弱,反驳道,真会说好话呀,你只顾着忙你的小猪仔了,总不能让你儿子回家打扫房间吧。父亲呵呵地笑了,你懂啥,一窝小猪就是一堆钱哩,如今,猪们的身价可是越来越高啊。

 

  父母的这番“吵架”,让我的心变得异常温暖。父亲说,早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了,特意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红薯,一蒸热气腾腾的,看着就眼馋,一咬“嗞嗞”直冒油,小时候,你没少跟别人家的小孩抢着吃啊。我站在炕沿,静静地听着父亲的话。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惦记着他儿子的这个“爱好”。

 

  “我这就下去给你取红薯去。”说完这句话,父亲慢慢弓起腰,弯下身去,双手慢慢掀起在火炕旁的地窖门。我刚要帮忙,父亲却连忙摆手,别动,别动,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客人啦,你这么多年在外上学、工作,家里的东西都不知道放在哪,别越帮越乱啊。这个地窖门你更搞不明白了,搞不好就掉下去了呢,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吃了个别人家生小孩给的红皮鸡蛋吗?你高兴地连蹦带跳,一“咕隆”掉到了地窖里,呵。

 

  爸,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刚说完,父亲却一脚踩空,整个身体“嗖”地一下,从掀起地窖门的地方掉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措手不及。我急忙跳到地窖中,寻找父亲。斑驳的亮光中,我分明看见,父亲正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腰部,嘴角不断抽搐着,发出“哎吆哎吆”的颤声。那一刻,我泪如泉涌,抱起父亲从地窖中出来,然后迅速赶赴村卫生所…… 

 

  幸好,地窖里的泥土比较软,父亲并没有伤到骨头,父亲当天就回家修养了。晚上临睡前,父亲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你看,你看,历史重演了,地窖事件算不算个好新闻啊。父亲笑得像花儿一样,我却掩过身去,泪水淹没了双眼。

 

  那天,热气腾腾的红薯虽然没吃到,我的心却滚烫滚烫。

 

  回单位那天,父亲的伤已基本痊愈。我知道,岁月不饶人,父母又老了一岁。他们能否还像以前那样开心,快乐呢?

 

  之后一天,我遇到一位和尚讲经,他给我讲了《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在里面佛陀说道: “假使有人,为于爹娘,手持利刀,割其眼睛,献于如来,经百千劫,犹不能报父母深恩;假使有人,为于爹娘,百千刀战,一时剌身,于自身中,左右出入,经百千劫,犹不能报父母深恩……”听到这里,我不禁心头一热,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我特意虔诚地给父母求了一个平安符,真心希望他们能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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