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地震预兆迷局 坦承无奈好于动辄辟谣
杨光志

蛤蟆聚会了,河水平白无故竟然冒火了,还有那阴森森的焚风突然袭来……四川地震灾区以及灾区之外的不少地区1至3月份来接连出现异常现象,让当地居民不安揣测:莫非这是大地震发生前兆?为此,四川省地震局组织多批专家赶赴现象发生地开展调查,目前,相关专家已对这些反常现象做出解释。四川省地震局综合各方调查报告认为,这些现象与地震没有确定性关系。(3月18日《天府早报》)
“没有确定性关系”,这在百姓读来如同天书的拗口文字,是“一定不会有关系” ?还是“不一定有关系” ?还是“不是百分之百的有关系”
?还是“有一定关系但不能确定”
?这如同阿一丢钱了,隔壁阿二脸色有异,出来一个县官判案,来一句“‘阿二脸色有异’与‘阿一丢钱’之间,没有确定性关系”,这不废话吗?专家们能不能行行好,坦然一点,来一句“我也说不清楚”,百姓似乎还能信服一些。
地震确实没有谁能准确预测,现阶段科学预测的最大可能,也只能测出发生几率有多大,日本国土处在地震带上,且拥有世界最领先的预报体系,也没有足够能力预测和有效避震。在中国百姓那里,与地震有关的有限知识,除了这次汶川大地震的血的教训,印象最深的便是唐山地震后,国家发布的一些“地震预兆”之类的画册,以及“震前动物有前兆,发现异常要报告。牛马骡羊不进圈,猪不吃食狗乱咬……”之类的顺口溜,作为科普知识。那种期待群众雪亮眼睛便想将震灾避免的一厢情愿,确实比较幼稚。而到了后来,多数地方政府的态度,转向了对“发现异常要报告”的政治恐惧,动辄将传播异象举动判定为谣言,动辄便以“维稳”之名,将传播异象的动机分析为“不怀好意,搅乱人心”,这实在是对群体心理的误判。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舵鸟思维,缘于地方政府在政治风险与社会责任方面无法两全。基于地震预报的无法精准,避险必然要承受太大的政治、经济、社会一系列巨大成本。比如,某地就算测出有百分之十发生地震的可能性,估计发生的时间会在某月至某月,这样的预报,是不可能发布给社会大众的,不然,该地所有的居民,会在某一个时期放弃所有的正常生活方式与工作内容,全力避险——一旦震灾并没有到来,这一个空白时间段的损失,谁来担责?当地党政班子,不全部下课才怪?所以,事后诸葛亮们骂政府不在震前早点预报,也有点冤枉政府,换了谁当市长也不可能有点风吹草动就全民动员,大家都到广场露天睡觉去吧。
再则,呼吁地震预测要有透明度的人,也有失偏颇,为一种理想状态的所谓知情权,而说上一通貌似合理实则无用的精英腔:以权威解释给出异象答案,让信息公开,还群众知情权……而事实上,对于地震,谁有权威答案?百姓是揣测,国家也只是测揣!
因之,这种事情的政府态度,不妨以坦承无奈来取代动辄辟谣,世上没有那么多居心叵测者,要相信群众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如癌症是人类共同的痛,在它未被攻克之前,没有谁硬赖着政府向癌症要生命吧?媒体态度应该是,对异象不刻意失语,也不视异象为吸眼球猛料加以放大;而百姓也要克服情感误差,正确认识客观事物。鲁迅有个故事说,这孩子将来要死的,实话不讨好人,可实话却是公信力的基础。目前对于地震的更大着力点,不在于防震,而在于救灾,包括对群众进行科学合理的灾害教育,包括震灾发生后的有效救治演练,包括少一些豆腐渣工程……至于地震局的工作,就不必太过苛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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