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 偷 儿

●杨光志

    那天李达上班时忽然想起有个材料忘记在家中，便返身去拿。回到家听见楼上有人将门踢得"咚咚"响。李达担心是楼上两口子吵嘴打架，便上去张望，这一望却见两个小偷明目张胆地在那儿踢门。

    李达一声怒吼："搞甚么？"

    两个偷儿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想跑，可李达正好堵在楼梯口。见到李达虎背熊腰一副孔武有力的身胚，两个骨瘦如柴因吸毒淘虚了身体的偷儿压根儿没敢动狗急跳墙行凶夺路而逃的心思。

    于是求饶："李大哥，我们不晓得是你家，我们错了！"

    李达大声训斥："是哪家都偷不得嘛！"心中却纳闷："怎么你们认得我？"

    两偷儿似乎对现场被抓已有临场经验，一边求饶一边主动提供解决方案："求你别送我们去派出所，求你别告诉我们爹妈，我们愿意私了，我们踢坏了你的门，愿意出钱修好……"

    "钱！"李达近日手气背，输了不少钱，听小偷的建议不禁心动："你们赔两千块，我就饶了你们。"

    "李大哥，少点嘛，哪里要得了这么多？"

    "没得少的！要我保全你们的名声，就得出点血，你们这叫花钱买教训。"

    "要得嘛，我们回家去拿钱，去偷爹妈的钱来赔你。"

    "回家？你们回了家我到哪里找你们？不准回！在这里打电话通知你们的亲戚朋友送钱来。"

    两偷儿又费了不少口舌求饶。李达不为所动，两偷儿只好提供了可能借得到钱的亲戚朋友的电话号码。

    "我满舅在开服装店，叫赵大发。电话是……"

    "什么，赵大发？"李达一听，心想：赵大发是自己麻将桌上关系很铁的朋友，自己还欠他几百块钱的赌债没还呢。"不行，另外换一个。"

    "我姑妈在开酒楼，叫钱来娣，电话是……"

    "钱来娣？不行"钱来娣是李达的老婆家姨婆的干女儿。

   两偷儿又说了几个名字。李害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不是熟人就是拐弯抹角的亲戚？

    这时，一个偷儿毒瘾开始发作，鼻涕搭口水地进入思维混乱状态。另一偷儿也似要受感染，急忙趋前对李达悄悄说："喊他家爸爸送钱来嘛。他爸爸是胡得宽。……"

    "什么，胡得宽？"李达如闻惊雷，顿感失望之极。望着两个瘫软在地浑身筛糠的偷儿，李达不可名状地操起电话：

    "嗯，胡书记呀？是我小李呀。有件事我跟您汇报一下，您家公子到我这儿来玩，有点不舒服，哎。我马上用三轮摩托送他们过来……你要的那个材料，我马上整好，下午交给您，哎！好！好！一定抓紧，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