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 劲

○杨光志

    饱受了五年两地分居之苦的王秘书终于盼来夫妻团聚的一天。在顶头上司马主任的帮助下，王秘书的妻子从邻县乡村中学调到了本县城郊小学。

    为这一天，王秘书可费了不少的努力。他老实木讷，无强硬后台，无帮派体系，也不会溜须拍马，请客送礼之类。惟一的努力方式，便是埋头苦干，博得上司好感，期待上司帮忙或自己获得提拔。为此，他在马主任手下任劳任怨拼命工作。手勤腿勤笔勤，为马主任突出政绩立下汗马功劳。包括马主任的私事，他都操心费力。什么装修房子找师傅，老小有病请医生，大项小事安排车辆伙食之类。王秘书都办得十分妥贴。马主任应酬多，又不胜酒力，王秘书虽也只半斤酒量，却总是挺身而出，替马主任喝了不少酒，以致数次醉得一蹋湖涂。醉了，舌头大了，胆也比平时大了。叫马主任不叫官衔叫"马哥"了，他说："马哥，可惜小弟我老婆不在身边，要不然小弟我一定请马哥到我家喝酒去，你那弟媳炒菜还是一把好手呢！"马主任就感叹："小王老弟呀，你这样长期分居也不是个办法。我一定帮忙将弟媳调过来。"

    如此勾肩搭背拍胸许诺几次后，马主任确实拜托了地区几处"关系"帮忙。终于将王秘书夫妻调到了一块。为此，王秘书十分感激马主任，让妻子将家乡物产--几十元钱一斤的牛肉干带了几十斤给马主任，马主任也不白收礼，在王秘书将家安顿好邀他去家中喝酒时，特地拎上几瓶很贵的好酒，算是补回了王秘收的礼。一来二去，马、王的关系更显得亲密了些。

    但自从妻子调到身边以后，王秘书对待工作就不很热心了，敷衍、推诿、不愿加班加点，更懒得去帮马主任管那鸡毛蒜皮的家庭私事。马主任打趣他："小王，怎么一天没精打采的，饿太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得太饱呢。"王秘书就"嘿嘿"地笑。

    到马主任请王秘书的妻子帮正读初三的儿子补习功谭竟遭小王婉拒时，马主任心头终于恼了："这个小王忘恩负义。"回到家，马主任和老婆念叨小王的变化。老婆指着阳台上的两个鸟笼说："你看你那一公一母两个鸟儿叫得多欢，困为它们是分别被养在两个笼子里。你把它们放到一个笼里养试试看。"

    马主任走上阳台，将两个鸟笼的鸟放到一笼里，只见那公鸟欢快地扑腾到母鸟跟前挤挤挨挨，替母鸟啄毛搔痒百般讨好。两只鸟儿都停止了非常悦耳动听的叫声。

    马主任似有所悟。第二天，他对王秘书说："上面想调你到××乡任秘书，你的意见如何？"才与妻子团聚几个月的王秘书一听又要开始"东飞伯劳西飞燕"，眼泪差点当场就下来了。他忙说："马主任，马哥，那要不得呢！我跟你跟惯了，你一定要留我呢！"

    此后，王秘书工作干劲一如既往。包括马主任的家庭私事也料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