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接到一位女士的电话,挺热情,
称我为阿姨,还说叔叔有病,让他坚持到今晚六点吧,六点就可以解封你家了。
我这个人,最怕人家几句好听之话,仅仅叫了我一声阿姨,我就连声说谢谢、谢谢、谢谢……心里想,若今天见到她,一定请她到房间坐坐,喝点、吃点,再送个她一个小礼物。若今晚见到她,一定告诉她:“
你的属下,将我们当敌人了,像对待犯人一样,感觉极不舒服。”
放下电话时,她再次主动承诺:今晚一定让我们早日解封。
挺好,十点多一点,两位男士来家。此次是从鼻子中做核酸检测。做了以后,默认我可以倒垃圾。当我倒垃圾时,发现小院子里的茉莉花、兰花、苋菜、丝瓜、竹子等几乎要干枯死了。这么毒辣的太阳,7天未浇水了,还能活过来吗?
两位年轻人离开我家时,忘记了贴封条。从地上捡起封条,望着楼栋墙上贴的告示,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我仅仅是次密接者,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看着封条,我很犹豫。想了想,还是拿进了房子,唯恐忘了,故意放在最醒目的饭桌上。
但当我坐在书桌旁时,却又坐卧不安。万一晚上他们来家解封,发现没有了封条,会不会找茬?害怕。就赶紧出去找了邻居,请她帮忙又将封条贴了上去。
下午4点多,我的红码转为绿码,我上午做的核酸检测,显示阴性。按照第一天他们来家说的话,只要6号是阴性,就可以出门了。
于是,耐心等到6点,没有人搭理我们。许老师有点坐不住,非要打电话,我说上午那位女士许诺说,她保证我们6点可以解封。等等吧。
马上八点了,我有些不耐烦了,就按照他们留的4个电话号码,一 一
打了过去。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还是没人接;第三个接电话者,非常生气:“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谁将我的号码公布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好,她提供了一个负责人的号码,打过去,态度还行。反问:“他们还没有给你们解封啊?等我电话吧。”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许老师再次打过去,对方说:“
你们自行解封吧!”
省政府、市政府有要求,我们积极配合,很多事情推了,一切按照要求做到了。为何几天来,看到的多是冷若冰霜的脸,听到的多是推诿、不友好的话语。知道你们的奔波很辛苦,知道你们的工作很繁琐,是不是将郁闷都发泄到我们身上,心里就会好受?若是这样,你们就尽情发泄吧,全当我们为疫情做贡献了。
晚上8点20分,许老师很高兴地打开房门,外出撒欢了。他憋了7天,终于可以出来,非要我也一起出来散步,我拒绝了。他批评我何必与他们较真
,何必生气呢?
若许老师不打这个电话,他们就将我们忘记了。
我将封条、告示、承诺书存根等放在了一个档案袋里。若干年后,想一想曾经的这些,也许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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