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后背靠在椅子上,头枕着双手,眼睛凝望着天花板,一张苍老的面庞在脑海中掠过。那个50多岁曾经在心中是那么伟大的男人确实老了,头发胡须若隐若现的涌出几许白发,耳朵眼神都不如从前了,身体不再那么的矫健麻利,离家外漂流有些时日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前几天妈还在电话里嚷着说,最近这老头子变得越来越怪了。
哎!幸好有电话,使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交流可以如此迅速,如此方便。我拿起电话,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好久,在上面手指在上面晃动了几下,重复着动作,却始终想不出一句好的开场白,更不好意思开口说出埋在心底很久的那三个字。
而陈年旧事也在心头忆起。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其实也很英俊的,用现在年轻人一句流行语来形容就是“简直帅呆酷毙了”!虽然对我们几个儿女都是“铁石心肠”,记忆中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竟是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挑食的我看着早上的餐桌上的菜肴,很不高兴的提着书包就跑去学校了。一直是严厉和让我有点胆怯的他,买了一些好吃的点心,在寒冷的早上在校外站着等了半个小时有余,让我记忆犹新,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一切年少的怨恨都已经变得很淡。
老头子心肠确实挺硬,从不给我们买零食、玩具之类的东西,甚至没说过一句好听的话,都是些大道理,一说起来总让我们像听领导教训似的一动不敢动。幸好还因为那几十大毛的工资,我们兄妹几个才没举手表决要求妈换一个父亲。
他很少有闲暇,总是忙忙碌碌的,在他的眼中我们永远没有他的同事、朋友、工作重要。即使偶有闲暇也是在家修修补补,再不就是搬出那一套套令人发怵的大道理教育我们。直到五六年以前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作风,年少的记忆中父亲的身影是永远不属于我们的。
仔细一想,其实老头子的这些缺点,我现在几乎也有些原封不动地继承下来了。自从一个人在外面出来闯,我才理解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