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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烊方值意浓时
(2008-03-07 00: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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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梦话 |
打烊方值意浓时
——追忆Tom waits《Closing time》
http://images.amazon.com/images/P/B000002GYR.01.LZZZZZZZ.jpg
临近打烊的时光，总是让意兴阑珊的酒客们感到些许被动和不安的，倚在角落休憩的歌者已无力挤出任何商业的微笑，酒桌上歪倒的酒瓶与酒杯在相互宣泄着自己倾空后的疲惫，就连几小时前还靡丽蛊惑的卖酒小姐，也早已收起鼓鼓的钱袋不知何时没了影踪……是的舞台上所有的角色都疲惫了，除了体内正在氤氲升起的浓浓酒意。这是多么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它们，酒精，这时才穿越喉咙到胃粘膜的漫长旅途，浸入酒客的身体，流动在血液里。蠢蠢欲动的正是酒精重新赐予他们的午夜生命。
打烊时光的个中无奈，只有真正孤独的人才懂。或许，对于迷恋酒精的人们，生活中不可割弃的眷物总是多于时刻清醒的自我保卫者。
被酒精浸滤过的视网膜下，生活中的任何元件都拥有了独立的生命，某晚与情人共同沐浴过的柚树下月光、与她相识时酒桌上跟随在身边经年已久的烟盒与打火机、二人共同生活时的旧鞋与海报……这一切已深深植入脑海的点滴又怎可被局促的打烊催赶着一笔勾销？
当你写到你的生命时，就像一个水族箱一样。有些东西浮起来，有些沉下去。有些东西活着，有些溺死。有些看起来很不错，有些很糟。我知道自己在写作的时刻感觉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水。
——Tom Waits
对于Tom Waits这样一个一生都浸泡在酒精里的音乐诗人来讲，浪荡漂泊的生活经历让他对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充满了无界感，生命经历中的美丽与丑陋、黯淡与欢愉、挣扎与不羁……种种情绪都真实地存在着却无法瞬间触摸，它们混杂在Tom Waits的音乐中，只有当这低沉的倾诉成为你耳边的习惯时，才能真正品到这把沙砾般的嗓音打磨到心底时令人难安的感动。
《Closing time》是Tom Waits融合了乡村蓝调的民谣处女作，那时的他或许因为刚刚出道，创作初衷还有些大众化与商业化的企图，以众人津津乐道的爱情为主题，但其中很多作品仍然难以掩盖Tom Waits不同于常人的落寞视角及非主流表达方式。所以专辑中的曲目，除了"OL'55"被收入Eagles乐队同年专辑On The Border中，引起了不少乐评人与非主流听众的注意，但或许整张专辑并未把爱情表面的甜蜜与温情描述得美妙光鲜，主流的听众并不那么买他的帐，《Closing Time》最终卖得很不理想。
Tom Waits从青年时便在洛杉矶的午夜俱乐部打工，常年穿梭于酒馆、Club的夜生活让他对于“打烊”的概念熟悉到骨髓，不停地从某个时间、空间开始，与各色人等邂逅、交谈、享乐，直至分离，同样的轮回，只是变换着不同的面孔，看似充实忙碌，却因为频繁的分离更加让人孤独不已。《Closing Time》——“打烊时分”，或许这样的字眼才能诠释Tom Waits游弋漂泊的心境，一如粘稠辛辣的龙舌兰中缓缓沉淀的柠檬粒，看似已经支离却颗颗饱含酸涩。
被收入Eagles《On The Border》中的首支作品"OL'55"，或许就像歌中描述的一样，尽管流淌着分别后的荒凉与无奈，但不期而至的晨光终究是金黄色的，歌曲中表达出的情感还是较易于引起大部分人的共鸣，所以一跃成名，成为Tom Waits被提及最多的单曲。如果可以在彻夜的兴致阑珊后将车窗打开，让清晨的风拂过面庞，只要用心享受过在一起的欢愉，在分离后的旅程中望向远方，只有自己的心灵舞台永不会落幕。
在“I Hope That I Don't Fall in Love with You”中，老Tom那句“Well if you sit down with this old clown, take that frown and break it，Before the evenings gone away, I think that we could make it，”（如果你会坐在这个衰老的小丑身旁，并使他紧锁的眉头展开，在夜晚消失前，我想我们可以做到相爱）戏谑而无比真实地勾画出二人吸引的最初。虽然这其中并没有任何漂亮煽情的字眼，但是，倘若没有那微妙而宿命的灵魂深处的吸引，又有谁可以做到去陪伴一个看起来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呢？
“Virginia Avenue”或许是一曲太过孤单的心情写照，不可抗拒的曲终人散，在幽暗的林荫道中一直走下去，“Every town I go to is like a lock without a key”（我经过的每个城镇都像没有钥匙的锁），痛苦而孤寂地穿越这黑暗，与片刻前熙攘喧闹的酒吧鲜明比照，当缤纷散去，铅华洗尽，又有几人拥有这份勇气可以承担？
“Grapefruit moon”、“Little Trip Heaven”、“Lonely”是三首节奏极慢的曲目，初听可能会被沉重的钢琴声冗拽到窒息，无力反抗之时，不如跟随这旋律走下去，孤单时的寂寥心境只有如此般挖掘至最深处，才会感受到任何音乐都无可代替的抚慰。
一路听下来，当唱机指针划到最后一曲“Closing time”，已经是一支纯粹的音乐作品，歌者已离去，只有Saxophone与钢琴还在鸣奏，打烊时分，不难听出Tom对曲终人散时与眷恋并存的无奈。将专辑同名的曲目作为尾声，或许在告知听者，只有静下心来一曲一曲听过来，才能感受到打烊时正酣的酒意心情。
Tom所描绘的的确是个混乱悲伤的世界，Jack Kerouac的《在路上》对他年轻时的影响清晰可见，尽管年近60，对成长历程的思考促使他每部作品都充斥着引发人思考的双关语与犀利的字眼。
打烊的时刻到了，与这个已经驻足几个小时的狭小空间告别吧，下一段旅程，有浸入血液的酒精，还有这个老家伙的音乐，你并不孤单，伴着Tom Waits那粗哑的嗓音析出的美妙的结晶，意浓时分，行将开始。
曲目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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