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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长大，他还未老

文／严虹

近来，我因身体小恙，奔波于医院，忙得忘了这个特殊的日子。

生日的前一晚，坐在客厅陪两老看电视，通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经她提醒，我才记起1月18日是他70岁的生日。

我提议请他们吃西餐，为他庆祝70岁的生日。

我喜欢隆重的仪式感，在一切值得纪念的时刻，仿佛只有讲究的仪式可以让纪念日变得浪漫深远。

他建议吃中餐，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居住的小区附近选一家餐厅，点几道合口味的菜，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

他和她的一生就是这样朴素地携手走过来的。

他的生日，我因体检查出身体出了一点状况，要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手术，把我搞得心神不宁。

当天一早，匆匆赶往医院，想与已经预约好的主任医生得出一个诊断结果。医生声称这个手术很麻烦，还要重新请另一个医院的主任医师再给我拍一次B超，才能确定用哪一种手术方式。

预约的B超时间是下午两点。

上午从医院回到家已是十一点，用半小时去蛋糕店为他订了一个生日蛋糕，亲眼目睹生日蛋糕的制作过程。

他和她先后都用商量的口吻劝我别浪费时间买生日蛋糕，我执意过生日一定要有生日蛋糕。

等生日蛋糕做完像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我看到他和她的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微笑。

由于时间紧迫，我只有两个小时陪他和她吃一顿生日午餐。

去了离家最近的“云海肴”，由于他和她都不吃辣，为他和她点了几道我最爱吃的特色云南菜，吃完饭还在餐厅拍了几张合影照片，气氛融洽和谐，为了庆祝制造的愉悦。

他的70岁，过了一个很接地气的生日，没有说煽情的情感表白，连生日祝福说出口时都觉得心情沉重。

他和她一直在安慰我，这只是一个小手术，要放松心情，乐观面对。

我也一直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只字不提内心的害怕与惊慌。

这一天，上午和下午分别辗转两家医院，终于照了3次B超才得出最后的诊断结果，必须立即动手术。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手术，虽然内心一直忐忑不安，但为了不增加他和她的心理负担，我一直假装平静。偶尔，还和他和她闲聊，说笑话给两老听。

我也安慰他和她：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意外，无论好坏，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能做的就是默默去承受，把经历当作一种体验，咀嚼出属于自己的味道。 

我很宿命地说：反正我是一个写字为生的人，权当体验生活，这就是我的命。

晚上六点，从医院回到家，他和她已将生日蛋糕摆放在餐桌上，等我回来亲自切蛋糕。

我喜欢追求这样刻意制造出来的仪式感，精心地做好每一个细节，将所有的浓情蜜意揉进切蛋糕的仪式里，以此表达我对他和她深深的歉意与爱意。

她轻描淡写地说：你从小体弱多病，把你养这么大真不容易。你长到三岁，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你爸爸一直担心养不活你。有一次他去外地出差，第二天就突然赶回家了，原来他做梦你没了，吓得差也不出就赶回来了，回家看见你好好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我听完这个细节，含着眼泪笑了。

自从他得知我身体出了状况，就和她一起背着我，为我即将要动的手术做各种准备。

我看在眼里，沉默不语。

有时，情到深处，不知该如何说起。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在他和她万般呵护与千娇百宠中长大的姑娘。

往事历历在目，不敢回忆，怕眼泪不听使唤，怕悲伤再次袭来，怕他和她受我心情的影响，承受双重压力。

这一天，我的心情喜忧参半。

卡夫卡说：一个人只有一个心脏，却有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不要笑得太大声，不然会吵醒旁边的悲伤。

这世上，劫难层出不穷，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

万分庆幸的是，我已长大，他还未老！

祝爸爸70岁生日快乐！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晚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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