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何明亮十万火急，开车从工地出来，路上还闯了红灯，来到派出所，两个民警见了，都是老熟人了。何明亮赶忙递烟，他们问明情况，让何明亮签字保人。办完之后，何明亮客气说道：各位辛苦，改日一定请大家喝酒。

从派出所出来，张红气愤地说：“这也太土匪作风了！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锅端来，别人知道我被派出所抓了，还不知到我干了什么犯法的事呢！从上午到现在，把我们关了一中午也没吃饭。何明亮说：那饿坏了吧？走走，我先带你去吃饭，压压惊！

他们就近在路边一个饭店门口停下车，何明亮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瓶红酒，两人走到里面。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饭店没人，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何明亮说，点两个好吃的给你压压惊。等菜的当口，何明亮问到底怎么回事？张红说：“你知道的，不是公司大院已经卖给开发商开发商品房吗？”何明亮点头说，这知道。张红接着说，养殖场也快保不住了，只允许养到现有的畜禽出栏。自己想找一处合适的地方，等以后搬迁过去，接着干。于是，不早不晚，就遇警察去抓钟时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再晚一分钟我就离开了。还好，我跟他没有业务关系，只是那些人被他害苦了，人家买他的饲料，也不知道他加了什么成份啊？这下也跟着倒霉了，轻则罚款，重的可能判刑！

何明亮吃惊道：会这么严重吗？这样说的话，钟时准不是更惨？张红说：这回够他受的。早就明令禁止使用瘦肉精，他还顶风而上，往枪口上撞。张红虽然一直看不惯钟时准的做派，但他今天落到这个地步，也很同情。说：这些东西都是谁研究的用于添加剂？其实也不是他钟时准研究出来的，还不是一些科研资料上说的？不然的话，钟时准怎么知道可以把瘦肉精作为添加剂使用？坏就坏在，已经禁止了，还在用。

何明亮说：这就是他命中该有这个劫数。在劫难逃！张红说：就是，这在他当初出来干这个行业就已注定了的，不过是今天东窗事发罢了。这一天对他来说，真是终生难忘的啊。停了一会儿，张红说：“对了，你经常在外面跑，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或是废弃的厂房，或者合适的农地，租下来，到时候搬迁过去。”何明亮说：“我早都不想让你还干这个养殖了，又辛苦又操心，俗话说的好，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就是说风险大。干到结束就别干了。”张红说，不干我还能干什么呢？总不能闲着吧？

何明亮说：你知道的，我有几处房子，哪天带你看看，选一处，作为新房，按你的意图，好好装修一番，到时候我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过去。不愿意上班你就专心在家当阔太太，好好培养儿子。想上班就到位公司当出纳会计，还轻松，这多好呢？”

张红听他再次这样说，故意沉下脸说：你又提这事！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咱们就是亲兄妹，你就把我当妹妹好了。我希望你找个好姑娘。何明亮说：“我怎么看你都不是妹妹。我要等到你答应结婚为止，我的决心不变。”张红说：“人家小刘一直对你不错，你不能太无情伤了人家的心。我早跟你说过，我对再结婚确实有心里障碍，怕了。”

何明亮坚决地说：“你同意结婚，我就结婚，你不同意结婚，我就一个人单身。我早跟小刘说死了，不可能跟她结婚的。人家也有男朋友了。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你跑都跑不掉，我赖也要赖上你。”张红说：“你这又何必呢？”何明亮说：“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你好好考虑。我等得起。”张红说：“我一直在考虑啊，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何明亮固执的说：“这结果我不满意，考虑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张红被逗笑了，说：“你这人不讲理是怎么的？”

之前，何明亮几次表白过要结婚的意思，张红因为跟陈鸿宇失败的婚姻的阴影，可以说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结婚恐惧症，特别是何明亮，是有钱人，多少漂亮女孩围着转，保不准会出轨，自己再婚又带上绿帽子，给自己带来伤害，得不偿失，真这样的话，自己的人生岂不是更惨？不如就这样保持距离，还能有个朋友。所以她一直没有答应他。何明亮今天如此表白，她也有些感动，但并不表现

在脸上。

菜上来了，何明亮调皮地说：“好了，这个问题暂时先讨论到这里，有时间再接着讨论。现在吃饭。”他让服务员给打开红酒，说：好好喝一杯红酒，放松一下心情！”张红说：我真饿了，先让我吃点菜充充饥。

吃完饭，张红说:我的自行车还在钟时准公司院里。何明亮开车带她到那里，里面已经停产，院里空无一人，还有一个门卫老头在看门。张红取了自行车，何明亮打开后备箱，把车子放里面，把她送回养殖场。路上，何明亮说：你抓紧时间学个驾照，以后开车也方便。张红说：我不敢，现在电动自行车似乎流行起来了。我都不敢骑，别说开汽车了。何明亮说：熟练就会了，你什么时候拿了驾照，我就送你一辆新车。

张红淡淡地说：我自己会挣钱买的，你的钱留着送给那些物质女吧！何明亮扭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一下，说：又生气了？你太固执了，几次叫你搬到新房子里去你都不去。这话要是说给别的女孩听，她们不高兴的死才怪呢！张红说：所以呀，你还是找那些女孩子啊！我这样的人一直穷，但靠自己的努力不靠男人，挣钱多就多花，挣钱少就少花，这样才觉得心安理得。接受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卖感情还是买肉体还是卖灵魂？

何明亮无奈地说：“你又来了！我对你来说是别人吗？给自己所爱的人买车买房对我来说是一种幸福你知道吗？我能买得起。如果我买不起，那就算了，但是我有这个能力让我爱的人过上好日子，这有错吗？”张红说：那我要的尊严和平等呢？我接受了你的车房，我的人格就没有了。何明亮无奈地笑说；真是跟你说不通！那你说怎么办？结婚我到你这儿住好吧？

张红笑说：不是说到那儿住的问题，你等我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了，事业有起色了，不说想像你一样有那么多钱，咱们才能平等。何明亮说：照你这样说，我还要去读个大学拿个文凭才能跟你平等？你这不是门当户对的观念是什么？你到我公司去干，给你股份，咱们不就平等了吗？张红说：我无功不受禄，我一没技术二没功劳，受不起。何明亮说：你这人真够拧的。

停了一会儿，张红看着何明亮说：你有买车的钱，不如借给我，等找好了地方，我办养殖场，赚了钱再还你。等我事业稳定，咱们就结婚。怎么样？何明亮说：那不行，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了，等你现有的畜禽出栏后，就不要再干了。什么事业有成？我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我说了算！处理完了我们就办证！张红笑说：霸道！

何明亮把车子开到养殖场，把自行车搬下来，张红把车子推到大门里面。何明亮说：陪我到公司院里看看。他们边走边聊，张红问道：你当初没有参与这个地块的竞标吗？何明亮冷笑一声说：哼！这是路平平和张小东合伙策划的，竞标就是一个形式，事前张小东已经软硬兼施跟这些同行打过招呼了，招拍会就是个形式，会上只有他们一家举牌，其他人谁敢举牌竞争？路平平这个女人精得猴屁眼儿样，张小东表面和气，横起来不比很社会差，又有翠平出谋划策，背靠陈鸿宇这个大树，本地是建筑市场只要他们看上的，别人就别多想了。

张红说：你还是张小东的师傅呢，能不给你点面子吗？何明亮说，那还是有点的，比如，我想从他手里包个工程还是可以的。

张红说，现在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啊。和明亮说，这个地块要是充分竞争，得多买几千万，就这样让他们独得了。

张红说，我们公司的人都议论说：当初这地是公司的名义买的，如果允许公司卖，没给人得份多少钱？现在这快的卖了几千万，职工每人补偿了一万来块钱，总共用了过几百万。政府赚了多少！开发商又赚多少？真是无法可想。

张红看了看手表。惊说，哎呦，快到时间了赶快去接晨晨放学，我中午就没去接他。何明亮开了车子带张红去了学校。

学校们口摆满了各种小吃摊，有打烧饼的，有卖烤红薯的，有卖米卷的，有卖八宝粥藕粉的，应有尽有。

他们在附近等着，不一会儿，学生们便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雾锁人生》七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