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走在庐、亳之间
李云胜 文/摄
从合肥到亳州,300多公里,三个多小时的行车路程,打个盹的功夫就到了。要是在古代,那可是要辛苦地辗转好几个昼夜,据说当年曹操率领的魏国铁骑就是边走边驻扎,风尘仆仆了半月有余。
曾经管辖合肥的陪都
亳州之行早在去年就纳入了我的计划之中,作为采写“三国故地”地理版的记者,没有到曹魏的发祥地看一看,实在是一种遗憾。可由于种种原因,直到这次“亳文化研讨会”召开,我才终于踏上了“一代枭雄”的故乡。
和近、现代海洋文化不同,遥远的古代中国,中原文化是主流文化,其辐射范围通达今天的合肥,所以亳州的历史要比合肥悠久一些。而亳州的地理位置南襟江淮,北望黄河,早在商朝的时候,武汤就建都于此,距今已有3700多年。
合肥的历史要稍晚一些,现在媒体上经常有说自秦朝置合肥县,距今2000多年,实际上要比这早。西周时期,这里是庐子国的封地,唐朝杜佑编撰的《通典》曰:“庐州,今理合肥县,古庐子国也。”距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
聊起合肥和庐州之间的渊源,亳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校长王正明先生拿出他最近和别人合著的《亳文化概论》说,合肥在三国时期属于魏国管辖范围,由于紧邻吴国,魏吴逐鹿,在合肥纷战长达32年之久。最著名的就是广为传诵的逍遥津之战,公元215年,东吴主帅孙权攻打合肥,合肥守将张辽率八百精锐挫败东吴十万大军,孙权策马跃过西津桥,落荒而逃。这个故事还被罗贯中写进了《三国演义》里,即第67回《曹操平定汉中地,张辽威震逍遥津》。今天的合肥还留下了许多曹魏时期的遗迹,比如教弩台、逍遥津、飞骑桥、藏舟浦等。
而魏王曹操就是沛国谯县人,汉建安末年设谯郡,北周时期才始有亳州之名。三国时期,那里做为陪都,与许昌、长安、洛阳、邺城并称五都。
王正明先生问我,吃过“曹操鸡”吗?我回答说当然吃过,那是合肥的一道传统名菜,相传公元208年,曹操率领80万大军南下征伐孙吴,行至合肥,在教弩台前日夜操练人马。因军政事务繁忙,操劳过度,头痛病发作,卧床不起。军中厨师遵医嘱,选用当地仔鸡配以中药,精心烹制成药膳鸡。曹操食后感到味精美十分喜爱,随之病渐愈,身体很快康复。后人传于世,“曹操鸡”声名不胫而走。
四个老头子与药篓子
清晨的亳州城笼罩在氤氲之中,那缭绕的水汽源于穿城而过的涡河以及宋汤河。
没到亳州之前,想象中的这座北方城市一定是缺水的,而缺水的城市定会缺少一丝钟灵毓秀之气。哪成想这次居住的宾馆就位于宋汤河畔,推开窗就是汨汨流淌的一汪清水。水岸的东边是一处早市,卖水果的、卖早点的摊位一家挨着一家。尽管宾馆里安排了早餐,可我还是愿意尝尝街头的小吃。
其实早在从合肥到亳州的高速公路上,我就在微博里请教熟悉亳州的朋友们,那里都有哪些好吃的东西。博友们十分热情,给我列举了许多有代表性的小吃,像狗肉夹烧饼、牛筋面、羊肉汤、锅盔、馍夹肉、牛肉馍等。
馍夹肉是在宾馆的饭桌上吃到的,感到很好奇。先前在合肥经常吃来自于陕西的肉夹馍,一直纳闷,明明是馍夹肉,干嘛要滑稽地叫做肉夹馍。所以当亳州的朋友介绍馍夹肉时,赶紧尝了一个,当然风味和肉夹馍还是不一样。
狗肉我是不吃的,也不习惯羊肉汤的那股膻味,倒是牛肉馍引起了我的兴趣。
亳州的牛肉馍和亳州人一样实在,一口五十公分直径的平底锅一次只能煎一个。那是用面皮包裹着牛肉粉丝馅料,足足有寸半有余。出锅后香气四溢,咬一口,油滋滋、热辣辣,再配上一碗“马虎汤”,绝对是在合肥吃不到的。
得知我是从合肥来,买早点的大爷诙谐地说,别看你们合肥现在是省会了,从前还是我们亳州人的天下呢。我问他指的是三国时的曹操吗,他说连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陪同采访的亳州师专魏老师说,亳州人一直都以是曹操的同乡而自豪。事实上,历史上的亳州的确出人才,坊间歌谣唱到:“四个老头子,拎着一串酒瓶子,背着一个药篓子。”这里的四个老头子指的是曹操、华佗、老子和庄子,而白酒和中药,千百年来更是深深惠泽着这片土地上的众生。
合肥男人与亳州汉子
庐州,亳州,通行的人中有人好奇地问,是不是名字中含有一个州字,就表明这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据说大禹治水后,分其领域为九州,后来成了中国古代地方行政区,历代多有兴废。至民国时废州立县,但有些地名仍然沿用至今。
来的路上,当汽车经过淮河大桥时,两岸的景色逐渐有了一些变化,南岸的江淮丘陵和北岸的淮北平原渐次分明。淮河是中国南北方的一道地理分界线,实际上也是人文差异的分割线。聊到庐州和亳州,常年来往于合肥和亳州之间的魏老师说,合肥男人与亳州汉子的性格里最相似的就是其双重性,这可能都是由地理位置决定的。
合肥位于长江淮河之间,按理说应该秉承南方人的灵巧、飘逸、含蓄,但却也有北方人的强悍、粗犷、坦率,也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在正规场合衣冠楚楚,闲暇时三五成群在路边排档喝着啤酒,吃着龙虾,兴致起处,赤膊上阵,开口好大事,闭嘴讲势子。有学者指出,自三国始,曹魏一度统治此地,一代枭雄影响了合肥男人的性格。
亳州南襟江淮,北望黄河,沃野千里,纵横捭阖。它的地理位置也可以说是不南不北,南方人认为是北方,北方人认为是南方。于是但看外表是洒脱从容,但内心却谋略超群。而亳州人的好客热情,在魏老师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魏老师名叫魏小红,刚看到名字时还以为是一位风姿卓越的女子呢,见面一看,却是地道的亳州汉子。而饭后的一件事让他成了当晚的谈资,纷纷表示亳州人太热情了,热情得让人受不了。
我们去亳州的一行十余人中只有一位女士,常言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路上的确活跃了气氛,给大家带来了一丝清新。待晚宴结束,美女提议散步回宾馆,这可乐坏了随行的男同胞们。不料,已经微醺的魏老师紧紧抓住其中一位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一定要用车把你们送回宾馆!”大家反复强调饭后要走一走,可他就是不答应,说这是亳州的规矩,要散步也要送回宾馆后再出来,否则显得东道主失礼。无奈,大家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第二天见了魏老师,大家纷纷说他不解风情。
这当然是玩笑话同样,但从汉时的崇儒尚德到三国时的建功立业,在亳州的碰撞十分强烈,英雄已成万众景仰。即使是纵情诗歌,也是铿锵有力。绵延至今,仍影响了三国故地的民风。体会合肥、亳州两地的待客之道,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是亳州人的情感更加淋漓尽致。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