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神秘地向我招招手，示意我靠近些，脸上挂着一丝坏笑：“哎，你和女的可那个过？”

我一下没明白过来，便反问道：“哪个过？”

圣子眦了一下牙花，一脸的不屑：“装什么装，就是那个呀！”

我害怕他臭我假正经，心里虽然还是觉得害羞，却装着一嘴的痞气：“多了，你想听哪一个。”

圣子当然不信：“哎哎哎，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怕连女人的骚味都没闻过吧！”

“那是，那有你那么流氓！”我揶揄他。

可圣子一点都不在乎，像个过来人的语气教育我：“你知道什么叫流氓，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是那么回事，男人想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想那就是爱情，那个女人要不想，那你就是流氓。”

我尽管觉得圣子虽然真流氓，但也真有本事，他不仅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还很漂亮，是我们文科班的班花，名叫郝兰，就是皋城县郝副县长的独生女儿，毛头的闺中密友。毛头第一次当兵因为收听敌台被刷了回来，毛头怀疑是郝兰告的密，跑到郝兰住的县委大院里大吵了一通，骂郝兰是甫志高、王连举，惹得一群人观看，都说胡局长家的千金厉害，像她妈戴老师一样，平时和胡局长有过节的说得更难听了：“什么鸡下什么蛋，什么娘养什么丫头。”

郝兰没有搭理毛头，一个人躲在屋里哭。

郝兰娘是庐州医科大学的高才生，因为爱上了她爸爸，才从省立医院调到皋城县人民医院工作，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虽然也娇生惯养，但家教甚严，别说是骂人吵架，长这么大，连个脏字也没说过。

那天赶巧是星期天，圣子没事在街上闲逛，路过县委大院门口听见里面有吵架声，腿就迈不动了，他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的主。进去一看，是毛头和郝兰，赶忙上去把毛头劝回了桂花岛的家里。

星期一上学，郝兰遇见圣子对他说：“昨天谢谢你了！”圣子不知怎么居然不会说话了，脸涨得通红。

我们文科班一共45个人，男24，女21。我们男生在一起喜欢开玩笑说僧多粥少呀。但事实上我们就是落个嘴快活，男女生之间很少讲话的。到是郝兰因为是班长，平时和男生打交道多些。

圣子的小说写了有一万字了，是模仿手抄本写的，给我看过，具体内容忘了，但里面描写男女主人公第一次接吻的一段话还有印象：“那天，D和H站在电线杆上，嘴巴靠在一起，全身麻麻的……”当时我在想，原来亲嘴就是这种感觉呀，圣子能够写得这么传神一定和哪个女生亲过。

不过圣子不承认，他认为我没有文学细胞，臭我说：“小说是虚构的懂不懂，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写亲嘴就一定亲过嘴，那我要写杀人还必须去杀个人。”

这句话好象鲁迅说过，鲁迅说过的话我自然没有办法反驳。但我还是觉得圣子矫情，整天把写小说的事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模仿三四十年代的小说写法，主人公的名字用英文字母代替，其实他的英语差得一塌糊涂。

可你不服不行，圣子会写小说还真博得了一部分女生的青睐，起码郝兰就欣赏。那天下课后，郝兰问我：“丁圣写的小说你看过没有？”

“看过了。”

“那你帮我借一下。”

小说我没帮她借，圣子人却给她借去了。圣子得意地在我面前吹嘘：“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我评价他们俩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圣子说我嫉妒，问我知道郝兰为什么喜欢他吗。

我说不知道，圣子急了：“你知道狗熊是怎么死的吗？笨死的。”

我反唇相讥：“你知道牛是怎么死的吗？吹死的。”

    圣子要来掐我，我赶紧跑开，边跑边叫：“逮啊逮，逮到桂花岛，就是逮不着，气得老猫直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