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被新浪博客、新浪锐博客首页刊发及友谊出版社《博客时代的爱情之男人缘》收录出版--致谢!)
由于是节日,心情的原因,随笔写了几篇关于旅人的诗歌和文章,没想到引起了很多朋友的关注和评论。细细看那些评论,感觉更多的还是年少的学生居多,在他们这个年龄,流浪、漂泊似乎是一种浪漫和时尚。甚至有朋友说:剑客一部相机、一台手提远走他乡,真够浪漫的。对于这种评论,作为一名一直漂泊他乡的旅人摄影师来讲,是完全能够理解的,因为在他们心中三毛撒哈拉故事就是一种唯美的浪漫,而真正旅人漂泊的苦涩是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无法理喻和感知的。
对于所有漂泊流浪的人来讲,流浪,决不是浪漫,而是一种无奈和辛酸。
大家都知道北漂一族,据说现在的北漂人数有几十万人之多。毋庸置疑,每一个北漂的人都怀着梦想和成功的希望,而真正成功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更多的人还是几年以后,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无奈的辛酸,踏上回乡的路。当然失败的原因就没必要去更深一层的剖析了。即使那些成功的人士,他们所经历的辛酸和苦痛的煎熬,也是常人所无法比拟的。
著名歌星杨坤初来北京漂泊的时候,住的是三环以外的防空地下室,几平方的小房间仅仅只能放一张小床,两个人挤在一张很小的床,休息的时候只能背靠背侧睡,连翻身都不能。他白天演出的舞台也只是在地铁出口卖唱,后来去了酒吧演唱,每天挣的钱也仅仅就够生活费和房租。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七八年,才被人发现,那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像他这样的歌星,在整个京城的酒吧、地铁、夜总会随处可见,几乎都是极有才华,却没有机遇的,真正成名的屈指可数。却都还在苦苦煎熬、等待着。
几乎每一个北漂的人,都能写出一部令人抽泣的辛酸史。
记得,在十三年前剑客离开父母一个人漂泊,那时候身上还有一万元钱,感觉似乎很富有,更多的不是为了理想去得到什么,而是为了像现在的年轻人去体验流浪所能带来的那份浪漫感觉。
那时的确是一部相机、一个日记本、一支笔走天涯,边走边拍,边拍边写,还幻想着能在一家报纸开个专栏,挣点稿费自给自足。后来才体会到这种想法的幼稚,理想和现实竟然遥不可及。没有一年,钱也所剩无几,住的地儿都成了问题,因为拍片更多是在野外,晚上只能乞求善良的村民留宿一夜,可摄影师的那身行头,让老乡犹豫不决,顾虑重重。后来自己也找到了根源:在任何时候,个性的突出未必都是能被人接受的,特别是对于善良的人民来讲,更容易接受平凡。所以,就在一个乡镇街头,让一名剃头的老师傅,剪掉了飘逸的小辫子,把墨镜也扔到了臭水沟里,换上了识字先生一般的平光镜。这样的装束求宿效果就截然不同了,甚至主人家的小姑娘都有意识凑过来搭讪几句。
当时真的就想,还是做良民好,起码能取得人民的信任,尽管剑客那时还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良民,但至少伪装的像人。
住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后来吃又成了更麻烦的事情。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每天到了饿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就一张一张地数仅剩的几十元钱,有的时候反来复去数好几遍,也舍不得花掉最后那几张“巨款”。只好趁着主人不注意顺手抓上几把花生充饥。记得最后几天的时候,身上除了车票钱仅有两元钱,计划了将近一天决定买一包饼干。当时在一个乡村小门市部买回来后,还怕被老乡家孩子看见,放在了摄影包的最底层,进屋后还笑嘻嘻地对老乡说,刚从镇里饭店吃完。然后就一个人躲在偏房,插好门闩,悄悄地拿出那包饼干,看了半天也没舍得撕开包装纸。后来实在熬不下去了,就把那包饼干放在被窝里,搂着它睡了一夜。那时候的梦境都是在吃美味佳肴,从那时起最理解的人就是在冬天即将冻死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梦。直到了第二天中午实在撑不住,才拿出一片放在嘴里,让它慢慢融化。
当时就想,如果谁能给我一只北京烤鸭,我就是给他当牛做马都可以。后来,我也想过,多亏是新社会,如果是过去战争年代,剑客被敌人捉住,不必严刑拷打,就饿上三天,然后给一只烧鸡,我绝对就是叛徒。
其实,当叛徒也是很容易的,只要抓住人的弱点,一攻即破。
就这样,我用那一包饼干又坚持了三天,最后实在没有了生存的能力了,我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很清楚那一路是流着泪回家的,回到了父母身边。
所以,很多年后,也常常会想:流浪、漂泊、旅人也只是文学作品中的一个名词而已。流浪,有人为了体验生活,也有人因为生活所迫,还有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四处漂泊,随处安家。而真正的旅人是为心中的一份理想漂泊,在旅途中的那份孤单、落寞、绝望,更多的是一种磨难、煎熬、痛苦,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和难以承受的,但也是一笔财富,是一笔许多年后成长经历的财富。
因为经历了才更加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就像现在的每一次节日逃亡,不是为了去流浪而漂泊,也不是为了浪漫而去流浪,而是为了一种更高的目标去寻找。寻找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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