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撞见的婚外悲喜
文 / 倍儿

（倍儿摄--花树微茫朱栏寂）

   昨日特别忙，午餐尤迟。下午三点敲过，我终于完成当天必须完成的重要琐事，顺手拿起两张十元纸币，跌撞地出了门去。脚步确实不十分稳，更没有想到应该保持美好的风度。裙摆仍是摇曳的，却因不稳的步态，“摇曳”得毫无章法。

   路边的快餐店，闪进坐定。因已过了午餐高峰时段，店内只顾客，两两三三，散散地坐在各个角落。我亦择一靠窗位置坐入，点餐，坐等，顺便发呆。

斜对面桌子上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已经吃罢，抹了下嘴，掏出手机打电话。男子的声音相当高亢，虽尽力克制，通话内容还是被店内所有人都听了个一字不漏。偷听是我鄙视的行为但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随身带着工业用耳塞。

   “上次说好一起去玩的是我忙走不开… …对，是，我老婆，还有我儿子。很调皮的，是，上小学呢… …”

   琐琐碎碎说了会子，声音时轻时重。

   “听你说不是要回去相亲了？你这个年纪，倒是应该结婚的。我？我能改变你的下半生？啊，改变你的‘下半身’？（偷换概念老手）啊？我… … 哈哈 … … （印象分没有了，笑得虽爽朗，但用词不能恭维）我能改变你的下半身？那我太伟大了！什么？想我了？怎么想的？… … ”声音低下去。

   我和其他遥相坐着的两位都偷偷松了口气，大约刚刚我们都挺尴尬，不知道是脸红了好还是保持原来色调的好，左右为难，现在不用了。

   可不一会儿，听完那端的倾诉，他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肯定是要走的？你把心留下来吧！”… …

   说到这里，他便一下打住，变为沉寂。我忽然听出他声音里的严肃来，又是一则无望的婚外恋故事，好似就快接近尾声。因为某一方的离开，城市变为隔绝，道路横亘成阻断，更因妾未嫁但使君早有妇，于是感情成为不可能。

   男子的右手继续握着手机，怔怔地贴在耳边，却已不再对话了。他站起身，往店外走去，背影突然变得落寞异常。

   恍惚中他推开的不是店门，走向的更非马路，而是一处花树微茫的庭院，那里早已失却了美人芳踪，朱栏寂寥，水榭无语，能让这苦了心的人驻足凭吊，凭吊一番心中遗落的情感… …

   想起一句张先的词来：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

   … …

   我的菜肉馄饨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