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与情妇玛丽//记我认识的老外(二)
文 /
倍儿
意大利鬼子安德鲁,我十年前就职于澳大利亚某服装公司时,他是我那部门的头儿。该服装公司生产澳洲老牌中档服装,公司设样品部,样品部内又设一电脑办公室,统计分派样品部的样品生产及紧急订单出货,也能在内部局域网看到仓库库存,可对客户紧急样品与小批量订单进行统筹安排。
电脑办公室里共有职员三位:澳洲妞儿玛丽,菲律宾妞儿罗丝,还有中国妞儿我。另外还安着个大座位给部门经理安德鲁,他管着我们仨还兼指挥外面整个车间。罗丝英文拼写是ROSE,我于是喊她玫瑰。玫瑰娇小玲珑,肤色黝黑,光滑如缎,如德芙巧克力。玫瑰讲英语时西班牙口音浓重,属殖民地后遗症。玫瑰与我相熟,住处相距不远,每天搭我的车上下班。
刚进公司几天就有好事的主儿们急着要告诉我:原来那个澳洲妞儿玛丽是经理安德鲁的情人,我惊讶了一下:“怎么情人这种事儿车间里可随便说说的?不是应该保密嘛?”玛丽29岁,南斯拉夫人,瘦高身材,穿上细高跟皮鞋身高接近一米八零,稀疏的栗色长发从耳朵两边卷卷地披散下来。但是玛丽有双美腿,颀长笔直,属于穿超短裙出街肯定会被男人吹口哨的一类。安德鲁则比玛丽略矮些,45岁,背稍驼,形象比较猥琐。卷曲的黑发,惹人注意的就是面孔中间的鼻子,硕大无匹,相比之下显得两眼尤其小,目光如豆,令我联想起迪斯尼动画片里的好几种动物面孔。
老外嚼舌头的劲儿很厉害,每天上班员工们总要八卦一下这一对情人的桃色事儿。经常地,他们会认真地将玛丽及安德鲁的风流故事绘声绘色地描绘给我听,因为第一我是公司最新成员,没有受过这些“先期教育”,第二我听后总是以微笑作答,他们认为我没有真信这对儿的奸情,所以非得努力讲述使我相信不可。他们边描述边神情紧张地盯住我,企图抓住我即便是极细微的面部表情反应。我仍然报之以微笑,实在被逼急了就猛点头:“啊是。哦。真的啊。怎么会这样?老天!耶稣!”其实我心里是相信的,只是不想卷入这些八卦而已。每天一起工作,玛丽与安德鲁之间的暧昧,木头也看出端倪来。
虽然我听安德鲁同员工谈话时说过他老婆不爱他,当初嫁给他是看中他的钱,但这种事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我诧异地私下问玫瑰,玛丽是否家境困苦想巴结领导加点工资什么的呀?玫瑰说才不呢,玛丽的丈夫在一家大公司做,具体职位不知道,但有次玛丽开她丈夫的跑车来上班,敢情是鲜玫红的最新款本田,那种新式的闪亮金属色,馋人得紧。他俩的生活不应该有困难吧。
我同玫瑰需经常走出电脑办公室,将车间工人的具体生产情况收集输入电脑。只要我俩一走出办公室,车间工人于是开始群情兴奋起来,凯迪说:“呵呵,各位!他们终于又能单独在一起了!”翠丝说:“时间大概不够吧,这两孩子(指我同玫瑰)一会儿就要回到电脑间去输资料的。”七嘴八舌,乌鸦麻雀。我同玫瑰尽力装作专注工作,我们在乎的不是经理沾惹哪个女人的事情,而是这份不坏的工作。
一次,我俩走进车间不久,电脑办公室里传来玛丽的轻声叫喊:“噢~~”。那几个好事的老外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仰起脖子静听了一会儿。极擅搞笑的苏格大声说:“安德鲁,快把玛丽放下!”这下,哄堂大笑了。我呆了,苏格竟然说
“Andrew put her down”,
安德鲁究竟把玛丽捧到哪儿啦?我无法想象老外会这样大胆开顶头上司的玩笑,而且这般粗鲁并富于想象。我同玫瑰相视莞尔,接着朝天翻眼睛,耸肩膀,表示这是群没得救的捣蛋们。
真正给我惊讶的是在某一天的午餐时候,我同玫瑰出去买回外卖,刚走进公司餐厅,只见几个同事围着玛丽看照片,我也凑热闹挤到玛丽身边,玛丽正在阅读手中一本小说,夹在书中的“书签”原来是张照片。照片上是位棕发帅哥,约摸30出头,非常标准的那种帅。玉树临风,灰蓝色眼珠,眼神透露些微的迷茫。我问玛丽这是谁呀,玛丽说这是她丈夫。我没有忍住,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我没想到玛丽有这么相貌堂堂的丈夫还在外头泡丑经理安德鲁。玛丽对我说了一句:“不信呀?真是我丈夫呢,我只有这么一个。”眼中的笑满是爱意。
于是我恍悟,男人说“妻不如妾”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放之西方女子这边也皆准:玛丽虽家有相貌堂堂的夫君,却甘愿做相貌猥琐的安德鲁的情人。西人的外遇好像非常遵循“游戏规则”,安德鲁无意于迎娶玛丽,而玛丽也同丈夫情深意笃。想必他们只把外遇当成每日必食之外的美味亦未可知。
可能我妄下结论了,这种事旁观者最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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