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6433)·《高力士外传》
(2022-07-07 21: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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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唐代小说郭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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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破万卷(6433)·《高力士外传》
《高力士外传》,唐代传奇小说。郭湜撰。出自《顾氏文房小说》。
郭湜,生卒年不详。太原(今属山西)人。肃宗上元中因事贬黔中,时高力士流巫州,常与谈及宫中旧事,后追记为《高力士外传》。大历中历大理司直,十三年任户部员外郎。余 无考。《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其《高氏外传》一卷,《直斋书录解题》录作《高力士外传》,今存。《全唐文》卷四四一存其文一篇。事迹见《新唐书·艺文志》。
《高力士外传》原文:
高力士于太宗陵寝宫见小梳箱一、柞木梳一、黑角篦一、草根刷子一,叹曰:“先帝首建义旗、新正皇极十有余载,方致升平,随身服用,惟留此物。将欲传示孝孙,永存节俭。”具以奏闻。上至陵日,山川雷隐,草木风生,陈千官朝见之仪,具九宾宗祀之礼。礼毕,俯伏流涕,若不自胜。须臾闻鼓声四振,云雾朗清,万岁之声,岂惟于远近,一人之孝,固通于神明,不可得而称也。至寝宫问曰:“所留示朕者何在?”力士趋入捧跪上,上跪奉肃敬,如不可胜,曰:“夜光之珍,垂棘之璧,将以喻此,曾何足言。”即命史官书之典册。
二十三年后,上忽言曰:“朕亲主六合°二十余年,两都°往来,甚觉劳弊,欲久住关内,其可致焉?”三问群臣卿士,皆云:“江淮漕运转输极难,臣等愚蒙,未知为计。”上甚不悦。后李林甫°用紫曜之谋,爰兴变造°;牛仙客取彭果°之计,首建和籴,数年之中,甚觉宽贷。上因大同殿思神念道,左右无人,谓高公曰:“朕自住关内,向欲十年。俗阜人安,中外无事,高止黄屋°,吐故纳新,军国之谋,委以林甫,卿谓如何?”高公顿首曰:“臣自二十年已后,陛下频赐臣酒,往往过度,便染风疾,言辞倒错,进趋无恒。十年已来,不敢言事,陛下不遗鄙贱,言访刍荛”,纵欲上陈,无裨圣造。然所闻所见,敢不竭诚?且林甫用变造之谋,仙客建和籴之策,足堪救弊,未可长行。恐变正仓尽即义仓尽,正义俱尽。国无旬月之蓄,人怀饥馑之忧。和籴不停,即四方之利不出公门,天下之人尽无私蓄。弃本逐末,其远乎哉?但顺动以时,不逾古制;征税有典,自合恒规。则人不告劳,物无虚费。军国之柄,未可假人,威权之声,振于中外,得失之议,谁敢兴言?伏惟陛下图之。”上乃言曰:“卿十年已来,不多言事,今所敷奏,未会朕心。”乃顿首曰:“臣生于夷狄之国,长自升平之代,一承恩渥,三十余年,尝愿粉骨碎身以裨玄化,竭诚尽节,上答皇慈。顷缘风疾所侵,遂使言辞舛谬。今所尘黩,不称天心,合当万死。顿首,顿首。”上曰:“朕与卿休戚共同。何须忧虑。”命左右曰:“即置酒为乐,无使怀忧。”左右皆称万岁。从此便住内宅,不接人事。
及开元之末、天宝之初,陈希上玄元之尊,田同秀。献宝符之瑞,贵妃”受宠,外戚承恩,罗、吉、张、俞兴党锢之狱,杨、裴、韦、李受无状之诛,五六年间,道路以目,禄山之祸,自出兴焉。至十年,上又言曰:“联年事渐高,心力有限,朝廷细冬,委以宰臣,藩戎不奢,付之边将,自然无事,日益宽闲,卿谓如何?”高公曰:“比在内宅,不知时议。近于阁门外见诸道奏事人说云南频有丧律,陛下何以御之?北兵近甚精强,陛下何以制之?但以皇威远震,圣泽傍流,足以吞食鲸鲵”,剪灭封,诸余纤介”,曾何足云!臣恐久无备于不虞,卒有成于滋蔓、然后禁止,不亦难乎?”上曰:“卿之所疾,渐亦痊除,今日奏陈、雅符朕意。近小有疑虑,所以问卿,卿慎勿言,杜复泄露,应须方便,然可改张。”高公顿首谢曰:“以陛下至圣,微臣至愚,幸契天心,不胜欣庆。”其后杨、李争权,竞相倾夺;王、邢不轨,咸就诛夷。十二年冬,林甫云亡,国忠作相,先酬宿憾,林被琢棺之刑;宁俟后图,国忠播宣淫之耻。十三年秋,大雨昼夜六十日,陈希烈罢相,韦见素持衡。上因左右无人,谓高公曰:“自天宝十年之后,朕数有疑,果致天灾,以殃万姓,虽韦、陈改辙,杨、李殊途,终未通朕怀。卿总无言,何以为意?”高公伏奏曰:“开元二十年以前,宰臣授职,不敢失坠;边将承恩,更相戮力。自陛下威权假于宰相,法令不行,灾肯“备于岁时,阴阳失度,纵为轸虑°,难以获安,臣不敢言,良有以也。”上久而不答。
十四年冬,安禄山作逆,起自范阳,私聚甲兵,假称朝贡。囚李芝于真定,劫光翙于太原。长驱两河,将吞九鼎。蕞尔戎羯,乘我不虞。国家久致升平,不修兵甲,卒征乌合之众,以御必死之军。遂使张介然丧律于陈留,封常清弃甲于汜水。东京已陷,西土犹宁。有诏斩封、
初,上过利州,西临蜀郡,往来表疏,道路相望,知两京有克复之期,兆人伫来苏之庆。仍皇情未畅,臣下多虞。及出剑门到巴蜀,井邑气候风云,与中国而颇殊,对偏方而增恨,应沾扈从,皆同此心。赖节度使崔圆以忠恳至诚,恐皇恩轸虑,凡所进奉,不越时宜;应修殿宇,不剿人力。上为之悦,左右皆称万岁。上曰:“崔圆可谓大臣欤?”即日拜相。西南之俗,无不欣然。后崔相欲赴行在“,未测圣情。上觉其忧惧,谓高公曰:“朕观崔圆气宇冲邃,理识弘通,比诸宰臣,无出其右。若得对见,必倍承恩。”后果如上言。且蜀中风土,有异中原,秋热冬温,昼晴夜雨,事之常也。及驾出剑门到巴蜀,气候都变,不异两京。九月十九日,霜风振厉,朝见之时,皆有寒色,诏即令著袍。至二十一日,百官尽衣袍立朝,不依旧式。每奏事人来往两京,动静无不尽知。二年正月,禄山为子庆绪所杀。庆绪伪立,凶谋逆计,主以严庄;伪敕伪书,出于高尚。但置酒为乐,余无所图。上谓高公曰:“皇帝久在凤翔”,兵威大震,凶徒逆党,即应殄灭。”高公伏奏曰:“逆贼背天地之恩,恣豺狼之性,更相鱼肉,其可久乎?”九月,皇帝在凤翔,元帅广平王、中书令郭子仪驱百万之熊罴,吞二京之蚊蚋,不逾旬月,收复两都。庆绪北走于邺°中,王师续围于城下。至乾元元,年,庆绪为逆贼史思明所杀。王师失利,再陷洛阳。李光弼作镇于河阳,郭英又次安于虢路。上元°元年,为子朝义所杀。至宝应元年,下收洛阳。朝义奔走不知所在。上皇谓高公曰:“安、史二逆贼,父子相次伏诛,岂非天地神明之所殛罚也?”高公曰:“皇帝圣化,人戴无穷;陛下仁德,福流万叶。凡是凶丑,自合诛夷,不胜庆快之至。”
初,至德二年十一月,诏迎太上皇于西蜀。十二月至风期,被贼臣李辅国诏取随驾甲仗。上皇曰:“临至王城,何用此物?”悉令收付所司。欲至城,皇帝具仪仗出城迎候。二圣相见,泣涕久之,倾城道路,一时忭舞°。便于兴庆宫安置。乾元1元年冬,上皇幸温泉宫,二十日却归。因此被贼臣李辅国阴谋不轨,欲令猜阻,更树勋庸。移仗之端,莫不由此。辅国趋驰末品,小了纤人,一承攀附之恩,致位云霄之上。圣上属残孽未殄,苍生不安,贪总军戎,冀清海内,不暇拣择左右,屏弃回邪,遂使辅国荧惑两宫,戕伤万姓,恣行威福,不惧典刑。上元元年七月,太上皇移仗西内安置,高公窜谪巫州,皆辅国之计也。上皇在兴庆宫先留厩马三百匹,欲移仗前一日,辅国矫诏,索所留马,惟留十匹。有司奏陈,上皇谓高公曰:“常用辅国之谋,我儿不得终孝道,明早向北内。”及晓,至北内,皇帝使人起拜云:“两日来疹病,不复亲起拜伏,伏愿且留吃饭。”饭毕,又曰:“且归南内。”行欲至夹城,忽闻戛戛声,上惊回顾,见辅国领铁骑数百人,便逼近御马。辅国便持御马,高公惊下争持,曰:“纵有他变,须存礼仪,何得惊御!”辅国叱曰:“老翁大不解事,且去!”即斩高公从者一人。高公即拢御马,直至西内安置。自辰及酉,然后老宫婢十数人将随身衣物至,一时号泣,上皇止之。皆辅国矫诏之所为也,圣上宁得知之乎?上皇谓高公曰:“兴庆是吾王地,吾频让与皇帝,皇帝仁孝不受。今虽为辅国所制,正惬我本怀。”进御人令撤肉,便处分尚食:“明日已后,不须进肉食。”每日上皇与高公亲看扫除庭院、芟薙草木。或讲经论议,转变说话。虽不近文律,终冀悦圣情。经十余日,高公患疟,敕于功臣阁下避疟。日晚,闻门外有人问,称是谈庭瑶,云:“圣人唤阿翁。”问:“曾见太上皇未?”曰:“见了。”高公亦不敢辞,即随庭瑶至阁门外。日晚见内养将一卷文书状,云使看,略见少多,皆是罢职,却被索将,附奏云:“臣合死已久,圣恩含忍容至今日,所看事状,并不曾闻。伏愿得亲辞圣颜,复受戮,死亦无恨。”明日有制:“力士潜通逆党,曲附凶徒,既怀枭獍之心,合就鲸鲵之戮。以其久侍帷幄,颇效勤劳,且舍殊死,可除名,长流巫州。”
九月三十日至巫州,随身手力,不越十人;所余衣粮,才至数月。殷忧待罪,首尾三年。经一年,忽见本道观察第五国珍,谪至夷州。与第五相饮,赋诗曰:“烟熏眼落膜,瘴染面朱虞。”谓同病曰:“宰相犹如此,余何以堪!”左右闻之,皆为挥涕。又于园中见荠菜,土人不解吃,便赋诗曰:
两京称斤买,五溪无人采。夷夏虽有殊,气味应不改。
使拾之为羹,甚美。或登山临水,以永终日。至元年建辰月,有制:“流人一切放还。”至建巳月,二圣升遐,今上即位,改元为宝应元年。六月,巫州二圣遗诏到,号天叩地,悲不自胜,制服持丧,礼过常度。每一号恸,数回气绝,昼夜无时,伤感行路,恨不得亲奉陵寝而使永隔幽明。哀毁既深,哽咽成疾。七月,发巫山至朗州°,八月病渐亟。谓左右曰:“吾年已七十九,可谓寿矣。官至开府仪同,可谓贵矣。既贵且寿,死何恨焉。所恨者二圣升遐,攀号不迫;孤魂旅榇,飘泊何依?”泣下沾襟,视之尽血。言毕,以宝应元年八月十八日终于朗州开元寺之西院。远近闻之,莫不伤叹。九月,灵梓发朗州,十一月至襄州。有诏令复旧官爵,追赠广州都督。丧事行李,一切官给,陪葬玄宗陵。
高公所生母麦氏,即隋将铁杖曾孙。始与母别时,年十岁。母抚其首泣曰:“与汝分别,再见无时。然汝胸上七黑子,他人云必贵。吾若不死,得重见。记取此言。汝常弄吾臂上双金环,吾亦留看,待见汝伺之,慎勿忘却。”即与诀别。向三十年后,知母在泷州,虽使人迎候,终不敢望见。及到,子母并不相识。母问曰:“与汝别时语记否?”“胸前有黑子?”母曰:“在否?”即解衣视之,母亦出金环示之。一时号泣,累日不止。上闻,登时召见,封越国夫人,便于养父母家安置。十余年后卒,葬东京原。燕公°志墓曰:“验七黑于子心,辨双环于母臂。”即此事也。其妻,东平吕氏,故岐州刺史玄悟之女,躬行妇道,有逾常礼。
大理司直太原郭湜曰:“李辅国谬承恩宠,窃弄威权,蒙蔽圣聪,恣行凶丑。所持刑宪,皆涉回邪,即有敬毛裴毕”之流,起周代索丘之狱,既无所措,难以图存。使天下之心,自然摇矣。但经推案,先没家资,不死则流,动逾千计。黔中道此一色尤多,则三故相,裴冕、张缟、第五琦是也;一大夫,贺兰进明是也;六中丞,郑叔清、畅灌、韦利见、皇甫锐、张万顷、毛若虚是也;七御史,李融、屈无易、孙昌胤、孙莹、宋晦、严锐、毕曜是也;三员外,张渭、张之绪、李宣是也;一左丞,皇甫铣是也;一郡王,瑀是也;一开府,力士是也。遗、评、补、博、卿、监、司、舍、将军、列卿、州牧、县宰已下,散在诸郡,不可尽纪。从至德至宝应向二千人,及承恩放还,十二三矣。嗟乎!淫刑以逞,谁得无罪?湜同病者,报以志之,况与高公俱婴谴累。每接言论,敢不书绅。岂谓怀辅弼之元勋,当休明之圣代,卒为谗佞所恶,生死銜冤,悲夫!”
鉴赏:作品主要记载高力士的遗闻轶事,通过对唐玄宗与高力士的几次对话及某些事件的记叙,表彰了高力士的忠与孝;通过李辅国专权,高力士窜谪巫州等情节,表达了作者对奸佞当道的不满。作者在小说的最后发表评论说:“淫刑以逞,谁得无罪?湜同病者,报以志之。况与高公俱婴谴累,每接言论,敢不书绅。岂谓怀辅弼之元勋,当休明之圣代,卒为谗佞所恶,生死衔冤,悲夫!”彰其事而美其人,悯其遇而悲其心,这便是作者创作这篇小说的中心所在。
司马迁历史传记的卓越之处,在于从历史和现实活动中的人物身上揭示社会的本质特征。唐代许多传奇作品吸收了这种写实精神,把生活现象的真实感进而在一定程度上上升为生活本质的表现。尽管有的作家还不很善于自觉地从大量生活现象中进行概括,还过多地依赖于事实和传闻,但他们懂得选择,懂得表现,尤其注意人——人的情感、性格、命运在文学表现中的主体地位,因而史传中对于人物的描写手段得到较充分的发挥。
《高力士外传》在艺术上的主要特点,是在对话中刻画人物。作者多次描写玄宗以政事询问高力士,并通过高力士的答话,表现高力士的忠诚、直言、不畏谗佞。他不借自己侍奉于皇帝左右的机会,过多地参与朝政,而是有问才答,答必直言,即使不能得到玄宗的欢心,他也直言不讳。一次玄宗对他说:“朕自住关内,向欲十年。俗阜人安,中外无事,高止黄屋,吐故纳新,军国之谋,委以林甫,卿谓如何?”高力士于是对李林甫的变造之谋,牛仙客的和籴之策,提出了异议,但玄宗认为他的意见“未会朕心”。而当奸臣误国、天灾殃民之时,玄宗问他:“卿总无言,何以为意?”他说:“自陛下威权假于宰相,法令不行;灾眚备于岁时,阴阳失度,纵为轸虑,难以获安。臣不敢言,良有以也。”直言其弊的回答竟使玄宗“久而不答”。一个竭诚尽忠而又不失人格的忠臣形象,便在这屡问屡答中妙肖如生地表现出来。
作者还能通过细节描写来辅助人物形象的刻画。当李辅国率铁骑数百人逼近玄宗时,作者这样描写高力士:“高公惊下争持曰:纵有他变,须存礼仪,何得惊御!”简单的两个动作,短短的一句话,都很好地体现了高力士处乱不惊的大臣风度和他对玄宗、对朝廷乃至对国家的忠诚。
作者还以富于故事性的情节来表现高力士对母亲的孝、对亲人的爱。他十岁告别母亲,母亲对他说:“汝胸上七黑子,他人云必贵。吾若不死,得重见,记取此言。汝常弄吾臂上双金环,吾亦留看,待见汝伺之。慎勿忘却。”三十年后,知母在泷州,使人迎候,母子以黑子、金环相认,“一时号泣,累日不止”。忠与孝是封建社会衡量人品的两个重要标准,高力士母子相认的情节既协调了全篇议论色彩太浓的问题,又完成了高力士形象的塑造,是小说整体结构中不可缺少的一笔。
当然,由于作者谪黔间与力士交往匪浅,对力士同情颇深,故不免有溢美之词。然而,正是这些地方,体现了小说家与历史家不同的创造特性。
另外,在《高力士外传》中,玄宗的形象也始终处在比较突出的位置,这虽然有喧宾夺主之嫌,却使作品主题具有更深层的意义。
唐传奇的历史主题在唐初就有所表现,而大量出现在中晚唐,盖其盛世已过,唐人把自己的危机感、失落感和历史政治认识,寄托在对往昔的反思上。尤其是盛唐衰微的历史含义,更是成为作家探求的中心。而在这种探求中,备受人们关注的就是唐玄宗。这是一个把伟大和渺小、大功和大过、盛和衰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特殊君王。陈鸿的《开元升平源》旨在寻索开元盛世的根源。这“源”全集中在姚崇所上十事中,它意在说明开元之盛不仅由于玄宗任用姚崇这样的贤相,而且更重要的是实行了一系列开明政策的结果。陈鸿祖的《东城老父传》在继续表述类似见解的同时,还通过贾昌的自我反省不无惋惜地批评了玄宗的斗鸡怠政。而《高力士外传》对玄宗的批评更为广泛深刻,批评他轻信奸臣,决策不当,贪图享受,不接人事,居危而不知危,尚在内宅“置酒为乐,无使怀忧”,有如“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致使王师失利,天灾殃民,玄宗移宫,忠臣流放。玄宗朝的繁盛和危机共生在一起,中唐人很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他们竭力揭示盛衰变化中的奥妙,企图从历史教训中寻找理乱之道,以历史针砭现实,所以作家们的历史感是从现实感中生成的。从历史中把握现实,从现实中把握历史。在对高力士与李辅国的对比中,在对盛时武官的地位作用与中唐藩镇割据的对比中,在对辅弼元勋“卒为谗佞所恶,生死衔冤,悲夫”的感喟中,表现出他们对宦官专权和藩镇割据这两大政治问题的深深的忧心。
可见,历史主题中凝聚着唐人的忧患意识——由反思和自省中泛起的履冰临渊式的危机感和痛定思痛的责任感。这就是《高力士外传》给予我们的启示和意义。
评:遗闻轶事高力士,巧用对话记大事。表彰高公忠与孝,奸佞当道不满意。
彰其事而美其人,悯其遇而悲其心;宦官专权极反对,藩镇割据深忧虑。
痛定思痛责任感,忧患意识深凝聚。履冰临渊危机感,给予我们启示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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