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14集军旅题材电视连续剧《红十字方队》小说剧本(五)

(2009-10-04 05:25:23)
标签:

军旅

二医大

红十字方队

剧本

小说

军事

分类: 军事天地

                                第二章第一部分

     大凡有过军伍经历的人,都会对入伍之初的紧急集合记忆犹新,那像是一次期待中的释放,又像是一种预期中的猝不及防,以致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甚至能清楚地记得当时出的每个小小的洋相。

      白婷婷几乎是踩着预备熄灯号的点悄然入室的,她看了看正抖开被子准备就寝的女生们,神秘地竖起手指头嘘了一声,然后悄悄地关上门。

      凌茹伸长了脖子问:“婷婷,这么神秘兮兮地干什么?” 

      白婷婷悄声说:“告诉你们一个内部的绝密消息。”见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将目光齐刷刷地围过来,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故意卖起了关子。 

      肖虹急了:“快说,婷婷,装神弄鬼地干什么?”
      白婷婷压低声音仿佛怕被谁听到似的:“今晚要搞紧急集合!”
      肖虹不相信:“你怎么知道?”
      白婷婷故作神秘地说:“消息来源保密,但绝对可靠。”
    “你得了吧。”凌茹过来臭她:  “上次搞匍匐前进,你说练队列,害得我们护膝都没带,腿上爬破了一层皮。” 

     白婷婷脸红了:“那是偶尔失误,这次消息渠道不同。”
     这时熄灯号响起,凌茹拉灭了灯,一头钻进被子:“管它什么集合不集合呢,还是踏踏实实唾觉吧。”
    大家都默默地上了床,安安静静地躺下,可除了凌茹外,谁也没有睡觉的心思,每个人心里都像装着十五个吊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白婷婷的话虽然有些捕风捉影,但万一要是真的呢?每次新生军训,紧急集合是必不可少的压轴戏,冥想中,她们似乎企盼着这富有刺激性的紧急集合早点到来,但又伯在毫无准备酌情况下搞得猝不及防。正当大家犹豫不定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声音由远而近,门开处,一个身影走进来,是罗芸,她举着手电筒挨个床照了照,确信都睡下后,悄然退了出去。
    这下,女学员们相信了白婷婷的消息。
    先是丁惠敏穿衣起床,接着大家都纷纷起来,在黑暗中打起了背包,不一会儿,背包全部打好了,她们静静地坐在床上抱着背包,等候着门外那声紧急集合的哨声。
    江男检查了一下大家的背包,在她看来,这也许是一次争取优胜红旗的机会,女生班太需要有一次集体的荣誉了,所以她叮嘱大家:“呆会儿,咱们不能出去太早,否则,队里会怀疑的。”
    肖虹笑了:“弄虚作假还得讲点水平。”
    她们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可是,企盼着的那声哨音却迟迟不见响起。

    咬洁的月光从窗枝中透进屋子里来,照着女学员们或坐或卧的身姿,像一群黑色的剪影。不知什么时侯,一片乌云俏俏地遮住了月亮,室内渐渐变得朦朦胧胧。
    江男记不清自已是何时昏昏睡左的,一个意外的动静透过她的大脑皮层,把她惊图,她迅速判断了一下,不是紧急集合的哨声,她微微睁开眼,寻找着响声的来源,原来是一扇窗户没有挂住,被风吹得“咣当”作响。她起身走到窗前,挂好窗户的风钩,这时她看到窗外已经下起了朦朦细雨,她回过身来,看了看姿态各异的同学们,禁不住想笑,她过去摇了摇丁惠敏:“哎,醒醒。”
    谁知这一叫不要紧,丁惠敏从梦中一骨碌蹿起身,慌乱地叫道:“紧急集合了!”边叫边抱着背包冲向门口。这一下屋子里顿时大乱,大家在睁开眼的同时都本能地抱起背包向门口冲去。
    江男连忙拦住大家:“瞎咋呼什么,哪有什么紧急集合!”
    肖虹看了看表:“都两点了,不会再紧急集合了,都是白婷婷谎报军情。”边说边解开背包,脱掉衣服,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脑袋一挨上枕头就进入了梦乡,衣服、背包绳等物品凌乱地扔了一地。
    然而,那柄一直悬在头顶的达摩斯克之剑却在她们温馨宁静的梦乡中骤然劈来。
    “嘟嘟”,“嘟嘟”……将近黎明时分,走廊里响起了短促的紧急集合哨。
    肖虹和江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她们意识到这绝非梦境时,几乎同时坐起身大叫:“紧急集合!这时屋里几乎乱成了一锅粥,有的找不着背包绳,有的穿错了裤子,有的光着一只脚,丁惠敏因为着急声音几乎交了调:“你们谁看见我的博士伦了?!”
    当大家匆匆忙忙地跑出屋,全副武装的赵志伟、罗芸早已站在门口了。
    各班都在整队。罗芸的目光朝女生班扫了—眼,发现少了一个人,她急忙返回女生宿舍,只见屋子里凌乱不堪,凌茄仍然蒙着被子睡得正香。

    罗芸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头,凌茹显然还在梦中,又用力将被子夺过来,继续蒙在头上,嘴里嘟嘟着:“干吗呀!”
    罗芸大声地说:“快起来,紧急集合了!
    凌茹这才如梦方醒,一边揉着惺讼的眼睛,一边把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扣子扣错了好几个,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唠着:“想不到还真搞紧急集合!”
    罗芸望着凌茹,脸上呈现出一副天奈的表情,急忙帮她把背包打好。凌茹匆匆忙忙地跑进队列。
    当赵志伟宣布科目为五公里越野时,全体学员都禁不住叫出了声,他们原来以为集合一下,在枚园里跑两圈就算了,想不到还动了真格的。
    朦朦细雨已经停止,空气中弥漫着薄雾。大队人马紧随着赵志伟和罗芸,跑过操场,跑出校门,越过门前的马路,进人一片青纱帐夹裹的碎石路。
    队伍不停地向前跑,不一会儿,前后距离开始拉大。肖虹和江男始终跑在前面,尽管她们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谁也不愿错后半步,两个人不时地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在跟对方叫着劲儿。论起女生班的学员,无疑,肖虹和江男都是优秀的,她们的训练成绩、吃苦精神,乃至心理素质和外在气质几乎都难分高低,肖虹虽然比江男有更多的艺术细胞,在社团活动方面比江男活跃,但江男那稳重成熟的风度和热心助人的肝胆侠肠,又在人缘上胜过肖虹一筹。尽管心照不宣,但事实上江男和肖虹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这种竞争既给她们带来了压力,也同时激发出一种动力,特别是肖虹从赵志伟面前跑过时,她特意朝赵志伟笑了笑,赵志伟也朝她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竞使肖虹体内释发出一种新的能量。她感到自己的身子仿佛提起来,脚下有了弹性,她有意昂起头,汗湿的短发随着跃动的身躯在跳动,浑身散发着被汗水蒸腾的青春气息。江男仿佛洞察到厂肖虹这细微的变化,她暗自告诫自己,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一步不拉地紧咬着肖虹。
    司琪渐渐落在了后面,她越想追上去,双腿越是发软发沉,像坠着个铅舵子。突然,她被一个突起的树桩绊了一下,身体个由自主地扑向前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胳膊好几处都渗出了血迹。她忍着疼硬撑着爬起来,艰难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要皱一下眉头,速度明显地侵下来。
    司琪是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但全队给她报以的却是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使她感到惶惑和羞愧,她低着头默默地站进了队列里。
    起志伟开始讲评:“在今天的紧急集合和五公里越野训练中,八班表现顽强,体现了军人的勇敢和意志,现授予流动红旗。八班接旗。”
    肖虹挺起了胸脯,在江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地走出队列,从赵志伟的手里接过优胜红旗,又在掌声中骄傲地将旗高高举起。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唐突,在队里还没有正式任命班长之前,自己和江男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既然江男能屡屡当仁不让地充当这个班的领导者的角色,自己为什么不能出一次风头?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这种机会拱手相让?她偷眼看了看江男,江男很平和地微笑着,似乎并没有与她争奇斗艳的酷意。
    回到班里,她们欢天喜地地把红旗挂在了屋子最显跟的地方,白婷婷提议、每个人在红旗前照张像,丁惠敏忙不选地找相机,装胶卷,整个屋子洋溢着一种节日的气氛,因为她们深知这由红旗来之不易,它是一种荣誉和力量的象征。
    可是,这面红旗在八班的屋子里并没有悬挂多久,吃完早饭回到宿舍,又响起了集合的哨音。
    赵志伟绸着脸不说话,威严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沉寂的气氛骤然增添了几分火药味。大家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都在心里猜测着。
    “肖虹!“赵志伟声音低沉地叫了一声。
    “到!肖虹应声走出队列,紧张地望着赵志伟,但她片刻之后就从慌乱中解脱出来:反正也没干什么坏事,心虚什么?她刚一定神,又听赵志伟叫道:“跑步回去,把你们班里的优胜红旗取来!”
    肖虹一愣,以为听错了,没有动,但罗芸的声音紧接着又传过来:“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肖虹这才回过种来,转身向宿舍跑去。
    赵志伟将肖虹取来的红旗举在手里,声音因激动而高了起来:“同志们,这是一面实实在在的锦旗,它不是奖金,但对军人来说,它是荣誉;战争年代,军人用鲜血换取它;和平年代,军人为它付出的是汗水和奉献,因此,它是神圣的,不容许有任何虚假去站污它!”

    说到这儿,他将高举着的锦旗放下了,目光却落在女学员们的身上:“可是,我们居然有人这么做了.在行军途中坐了老百姓的自行车!现在,我宣布奖旗收回,女生班整顿纪律。解散!”说完,章着锦旗
头也不回地走了。

    队伍散去,只有六位女学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如同经受了霜打的庄稼一般。
    江男的情绪从峰巅跌到谷底,回到宿舍,看着垂头丧气地拿着小方凳围坐在一起的同学们,她低低地问道:“谁做的?说吧。”没人吭声,屋子里一片静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这更让江男生气,她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低着头的司琪的脸上,司琪的一只手正抚摩着摔伤的腿。江男这时有些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怎么? 没人承认?敢作敢为嘛,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1”
    白婷婷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但看到推门而进的罗芸,又止住了。
    罗芸坐在床上,见大家都低头不语,想下想,说:“在你们刚刚跨入军校大门的时候,我想告诉你们,犯了错不要紧,重要的是敢于承认错误,去改正错误。集体荣誉要靠全体同志去自觉维护,作为集体的每一个成员,我们谁都没有权利给它抹黑!”说到这里,她站起身:“也许这位同学没有勇气当着大家的而承认,那么,我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找我承认,我保证不会处分她,一旦过了这个时间,那就难说了。”说完,她的目光又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停留,然后转身离去。

    吃午饭前,白婷婷俏俏地把司琪叫到一边,压低声音:“那件事是不是你打的小报告?”
    司琪摇头:“不是。”
    白婷婷依旧不依不饶:"那队长教导员怎么知道的?不是你告密他们怎么会知道!告诉你,我最恨的人就是告密的小人."
    司琪的脸色有些发白,目光中药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委屈:“真的不是我告的。”
    白婷婷的眼睛朝屋顶翻丁翻:“不是就好,我可告诉你,这件事可是关系到集体荣誉……”
    白婷婷如果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打死她,她也不会坐那倒霉的自行车。凭着她的体力,她是完全有把握跑完全程的,可跑到一半时、她感到腿肚子一阵抽搐,就停下来靠着路边的一棵树上,想
喘口气,借此恢复体力,这时,身后传来一串自行车铃挡的声响,一辆自行车罢然停在身旁,骑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戏谑地叫着:“解放军阿姨,加油啊!”白婷婷没吭声,白了他一眼。小伙子更加来了热情:“是不是腿抽筋了,我送你一段好吗?”见白婷婷不理睬,他笑着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反正顺路,我又有力气,往前捎你一段,不比你自己跑强多了,权当我是拥军呗。”
    白婷婷想了想,小伙子说得也有道理,路上没有旁人,就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
    小伙子驮着白婷婷兴高采烈地往前蹬,—路上还不时地哼着小调,大约走了一公里的路程。这期间,她除了看到落在最后的一拐一拐的司琪,再没有看到别人。
    整整一个下午,白婷婷都是在矛盾和不安的心情中度过的,她想去承认错误,但又不知道一旦承认了会带来什么后果,万一背个处分,那太划不来了,而且领导未必知道一定是她,可如果领导真的知道了,硬撑着不去承认,那也是错上加错。一想起罗教导员的最后通碟,她心里就发虚,就在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难之中,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此刻,只有这个人能救她。
    吃罢晚饭,白婷婷把肖虹约到操场,亲呢地挽着她的手,沿着那圈四百米的环形跑道,说是散步,其实是在斟酌这话怎么开口,眼看着桔黄的晚霞在她们的脚步中一点点地熄灭,越来越浓的夜色把周围的景物都罩得朦朦胧胧.肖虹终于耐不住性子:“婷婷,你把我找到这来,不是让我陪你看星星吧。”
    白婷婷有些为难地说:“肖虹,有件事想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肖虹摆出一副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架势:“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的。”
    “你能不能到赵教官那去帮我求求情,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
    肖虹怔了一下:“找他求什么情,你犯什么事了?”
    白婷婷吞吐着:“就是……坐自行车的事。”
    肖虹瞪大了眼睛:“坐自行车的是你?我一直以为是司琪呢!那你白天怎么不说。”
    白婷婷犹豫了一下:“我怕……”
    “婷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要当时承认了,检查一下就过关了,拖到现在……”说到这儿,肖虹见白婷婷面露惧色,又不觉心软下来,同情地拍了拍白婷婷的肩膀:“这样吧,我去替你说说看,今天正好是赵教官的生日,我本来就想晚上去给他祝贺一下,顺便说说你的事,没准儿他一高兴,就放你一马。”
    白婷婷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激心情,她用力楼了楼肖虹:“如果那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赵志伟及军训的战土们住在学校的临时招待所里,当肖虹踏着月色走到赵志伟的面前时,赵志伟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肖虹走到门口,轻轻叩了叩门,然后悄悄躲在一边,想吓赵志伟一跳。赵志伟打开门,趁他扭头向走廊里张望的瞬间,肖虹机敏地潜进屋里藏在门后。当赵志伟确信无人关上门重又走回桌前,准备继续读书时,肖虹猛地冲上去,想从后面蒙住赵志伟的双眼,谁知赵志伟早有察觉,他机敏地一闪身,肖虹来不及止步,一个趔扑到桌子上,胳膊与桌面碰撞发出声响,疼得她“哇哇”直叫。
    赵志伟笑了:“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跟我还来这个?”
    肖虹四起了哨:“人家专门来看你,你就给人家这个见面礼!说着,揉了揉胳膊上被撞出的红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赵志伟故作严肃地问,肖虹却撤起娇来,她脑袋一歪:“想想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见赵志伟思索半晌也想不起来,肖虹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精致的墨镜递过去:“祝你生日快乐!”
    赵志伟这才恍然大悟,他直拍脑袋,有些歉意地说:瞧,你不说我倒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旧,一晃儿,都老了!
    “不,你不老!肖虹热辣辣的目光盯在赵志伟的脸上,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又说疯话了,一个孩子家,尽想些什么……”赵志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虹打断:“赵大哥,你不要总说我是孩子,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有叫我解放军阿姨的:”
    肖虹把这副千里迢迢从北京背来的墨镜给赵志伟戴上,退后两步,欣赏着,不由得笑起来。
    “你笑什么?”
    “志伟哥,你戴上墨镜,特有男人味儿。”
    肖虹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以致赵志伟提醒她必须走丁,否则会误了熄灯时间,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因着能与赵大哥单独相处一会的兴奋,她竞将白婷婷所托之事忘得千干净净。她欢蹦着走到学员宿舍楼前,宿舍楼里已经熄了灯,她伯碰到查铺的罗丢,故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发现走廊里没有动静,于是,脱下皮鞋,一只手拎着一只,蹑手蹑脚地向宿舍走去,就在这时,一道手电光从身后射过来:“站住!肖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怎么越怕碰到谁,就越会碰到谁。
    肖虹对罗芸的第一印象是美好的。当这个挂看上尉军衔的女军官第—次站在队列前,她的美丽,她的风度,特别是那令人瞩目的硕土头衔,曾经让肖虹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油然冈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该有多好。后来,肖虹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对这个漂亮的代理教导员渐渐有了一种隔膜感、距离感,她不愿意和她单独相处,甚至有些惧伯她那双冷竣的大眼睛。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更使肖虹在心里对罗芸增加了一分嫉恨。新生第一个月的津贴费发下来之后,肖虹灵机一动,想整出点动静来,便把全部的津贴费都捐给了“希望工程”。“希望工程”办公室专门写来表扬信,黄大鹏拿着信兴高果烈地要向学校报告,准备把肖虹树为全队的典型,罗芸却对此投了反对票。按照她的理论,每个学员的家庭环境和经济状况不同,开学第一个月,队里光收到学员家长寄来的汇款就有三干五百多元,其中也有肖虹的二百元,一方面拿着父母的钱,另一方面用发的津贴费去做好事,这种做法不值得提倡。在罗芸的竭力坚持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事后,肖虹是从白婷婷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内幕,打那以后,她怎么看罗芸怎么别扭,想不到冤家路窄。
    “这么晚了,于什么去了?”罗芸的话冷冰冰的。
    肖虹一时语塞,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索性,她迎着罗芸的目光:“我去看赵教官了,他今天过生日。”见罗芸不再说什么,她一扭头,向宿舍走去。

     罗芸早就看出肖虹和赵志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她注意观察过,每当赵志伟出现在队列前,肖虹的眼睛总是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兴奋光芒,连双颊都激动得布满红晕。而每逢这时,肖虹的表现也是最优秀的,无论军事训练,还是助民劳动,哪怕队列歌曲都唱得有声有色。罗芸猜得出肖虹那点小九九,她肯定是爱上了这个比她大十多岁的被她称为大哥哥的男人了,相形之后,罗芸倒是很钦佩赵志伟的一视同仁,他对待肖虹和对待其他学员都是一样的,看不出对肖虹有什么特殊的偏爱,有时甚至对肖虹要求得更严格。罗芸猜不出,这位至今仍独身的赵教官,对肖虹是不是有那么点意思。
    对于肖虹的违纪晚归,罗芸并不打算深究,因为肖虹还是诚实的,但是肖虹说起赵教官时的那种神态,却使罗芸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所以她在每二天清晨遇到赵志伟时,忍不住问:“赵教官,听说昨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啊。”
    赵志伟一时愣住了:“怎么……你怎么知道?”
    罗芸笑了:“昨晚不是有人专门为你去祝贺过吗?”
    赵志伟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肖虹……?”

    “是啊。”罗芸点点头:“除了她,谁还能有这种荣幸:”说完,神情复杂地望着赵志伟,赵志伟一时竞被罗芸看得有些窘住了,他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罗芸却认真地说:“对于赵教官的严格,本人是十分感佩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她滋生过多的优越感,那样对她对你都不利.”
    赵志伟还想说什么.这时,正在晨练的林克凡看到了罗芸,朝这边跑过来。罗芸把林克凡介绍给赵志伟.赵志伟热情地伸过手去:“认识你很高兴。”林克几乎和但很有风度地笑笑:“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两只手握在丁一起,两个人都通过手感到了对方的性格力量。
    白婷婷意识到自己已经面临危境了。她埋怨肖虹,但于事无补。

    距离教导员规定的最后期限又过了一个晚上,她知道拒不承认,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现在去承认,会受到怎样的处理且不说,自己入学来屡屡犯错,恐怕要让干部们对自己的恶劣印象再加深一层,此刻,还有谁能救自己于水火呢?她想到了司琪。
    跑步那天,司琪摔伤了腿,这是全队都知道的,她如果能替自己去顶这个黑锅,倒是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受伤了嘛,为了集体的荣誉,不得已而为之,可是,自己一直站在轻视甚至至落司琪的位置上,她会为自己受过吗?
    早餐又是每人一个煮鸡蛋,白婷婷很友好地将自己的那个鸡蛋放在了司琪的面前,这让司琪一时不知所措地望着白婷婷,白婷婷轻轻地说:“你身体虚,多吃一点。”这一句话,竞使司琪感动得有些受宠若惊,眼泪差点流出来。
    司琪坚决谢绝了白婷婷的好意,但走出餐厅,当白婷婷再次走到司琪的身边,挽起她的胳膊,司琪又变得不知所措了,她实在不明白,白婷婷何以突然对自己这么关心备至。
    白婷婷察觉到了司琪的内心活动,她拉司琪到一旁,小声地说:“司琪,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司琪静静地望着她,白婷婷从司琪的目光中感到了鼓励,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向司琪和盘托出,令白婷婷惊异的是,司琪竞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十几年来,看惯了别人白眼和蔑视的司琪,对此已经有了相当的免疫力,但她最见不得的是别人给予的温情,哪怕一丝一毫,她都格外珍惜。在她看来,能为别人去做一点事情,去分担一点忧愁,是她的幸福。
    司琪去找罗芸,偏巧罗芸不在,她便把一路上想好的词向起志伟诉说了一遍。谁知赵志伟却心如明镜般地看着她,把她看得低下了头,不知再说什么好。起志伟问:“既然是你坐的自行车,那你说说,你是在什么地方上的车?一共坐了多远?”司琪答不上来,神情显得有些慌乱:“我在……我……”赵志伟变得严肃起来:“司琪,你以为代人受过是一种美德吗?你这样做不但帮不了她,反而害了这位同学。”司琪把头埋在胸前,她感到了一种愧疚,不敢去碰撞赵志伟的目光。 
    白婷婷是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踏进队部的。她怯生生地看了罗芸一眼:“我是来承认错误的……”
    罗芸说:“你总算没让我失望。”
    转眼又到了周末,晚饭后的几个小时照旧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江男的眼睛一直注意观察着司琪,只见司琪又像前几次一样,把挎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坐在床边,眼睛盯着门口。“司琪,你今晚打算干什么?”江男问。司琪掩饰着:“不干什么,我呆会打算去门诊部换药室换换药。”“那我陪你去吧,反正今晚我也没事.”“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谢谢你。”说完,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江男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天上没有月亮,昏暗的天空渐变成越来越浓的黑色,好像有只巨大的手把墨一点点地洒人空中。
    司琪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向后张望,当她确信没有什么异常,便朝学校大门的方向拐去,快到学校大门时,司琪停下,从挎包里掏出一件便衣,套在身上,定了定神,大模大样地从哨兵前走过.一直跟在司琪后面的江男,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望着司琪的背影和门口的哨兵,也套上了一件事先淮备好的便衣,神态自若地从哨兵跟前走过。
    出了校门,司琪的紧张神色稍有缓解,她沿着门前那条小马路走了一段,马路上已没有多少行人,间或驶过几辆汽车,昏暗的路灯像一只只桔黄色的眼睛。
    江男与司琪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司琪又往前走了一段,拐进了一条土路,然后穿过一片建筑工地,走进了一个与这座城市极不协调的小村落。按照城市的规划,这里将建设成一个花园小区,在庞大的推土机还没有隆隆开进的时候,这些与建筑工地毗邻的低矮破旧的小屋,便成为民工和盲流的栖身之地。
    司琪终于在一扇低矮的小平房门前停住了脚步,窗棂上透着微弱的光,她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合上,一切归于宁静。
    江男的步伐不觉加快了,这时,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在以前的日子里,她对司琪的诡秘行踪有过种种猜测,但都不得而知,她常常苦思冥想,但连一点具体的东西都没有,想起来脑子就是一片空白。一路跟踪过来,她的脑海中更是涌动着各种奇怪的念头,走在黑暗的高低不平的土路上,她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相反,全身热血上涌,此时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肩负了一种多么神圣而又神秘的使命,现在,她只要向前几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想了千种万种可能,当江男终于站在了窗前,透过小平房昏暗的光亮看到里而的情景时,却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一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的窄矮空间,墙壁糊着报纸。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贫如洗。一位头发花白的农村打扮的老太大躺在床上,远远望去,老太大面容候悴。隔着窗户,江男听不清屋子里的说话声、她看到司琪已经将挎包里的苹果等东西放在床头,老太太分明在责备司琪,并拿起一个苹果便塞在司琪手中,司琪又往回送,她们在相互推着说着,眼中似乎都含着泪。终于老太太不推了,无奈地叹息着,司琪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额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从里面倒出几粒药,又用碗倒了些开水,尝了一口,大概是有些烫,她用嘴反复吹着,直到水温合适了,才扶起老太太,将药和水送入她的口中。老太大无限怜爱地看着司琪,那双颤抖的手不住地抚着司琪的头。
    眼前的景象让江男的脑子乱了,她觉得眼前这个怜弱的司琪与自己想象的那个司琪不是一个人,她不知道这个白发老人是司琪的什么人,但她仅仅从这一情景中,不用任何解释,就能想象到,自己这段时间是冤枉司琪了。她愈是这样自责着自己,就愈想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她将耳朵贴到窗前,不想脚下踩翻了一只破瓦罐,这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她连忙侧身躲在暗影之中。
    司琪听到响声走出来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她又返回屋于里,从兜里掏出一卷钱,送给老入,这回,江男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司琪的声音:“奶奶,这是这个月的津贴费,您留着慢慢花,我得回去了,您要自己照顾自己。”
    老人艰难地撑起身子,慈爱地望着司琪:“小琪,你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省得人家说。”
    司琪又为老人拧了条毛巾,搭在头上,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小屋。
    返回的路似乎不像去时那么漫长。江男远远地跟在司祺的后面,心里仍充满着解不开的谜团,她弄不清司琪这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女孩子,在她那少言寡语的背后,究竞有一段什么样的故事。
    天上缀满了闪闪发亮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躺在青色的天空上,下弦的残月像一只金红色的小船,在银河摇曳,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阵阵地吹着,四周寂静无声。
    几辆军用卡车载着身着迷彩段、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的学员,向郊外行驶。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庄严而凝重的表情。
    白婷婷轻轻地碰了碰肖虹:“知道咱们去什么地方吗?”
    肖虹摇摇头:“你这包打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