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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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犹豫犹豫再犹豫之时那辆车开到我面前停住了,在他刹车的那一瞬间我就差瘫倒在地。司机放下车窗探头问我:“是你叫的车吗?”我。。。我。。。。。。我,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立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看见里面有一个表情惊悚的骷髅头,上面竖着一根根刚被电击过的头发。
我说不是的,他皱起了眉头,还嘟囔着“怎么找不到那个叫车的人啊?”唉,失望,原来是辆被预订的车,看来我想拦下他也不行了。就在我等着他开走的时候那个司机又看了我一眼,“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跟他说了我的地址,就在附近。“你上来吧,我带你过去。”天啊,这不是真的吧?我还问了一句这样行吗?他不是还得去找那个真正叫车的人吗?他说了句“无所谓了!”就下来帮我把行李搬到车上去了,一脚油的功夫就到我家大门前了。下了车,卸下行李,我付了车费还多给了一些小费,再三谢谢他,看着他迅速离去希望他能够顺利的找到那个叫车的人。
不可思议,我至今都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后来我把这事跟两个信教的德国朋友说了,他俩听后都不说话了。女的先是惊讶,然后紧锁眉头,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男的更是一脸深沉,还用极其认真、严肃的语气又问了我一遍“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吗?”我说是真的呀,他又低下头去还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之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友。我当时差点笑出来,心想这帮打小就挨着教堂长大的人估计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结果却被我这个外来的和尚碰上了,上帝真会作弄人。这个事情一定会被他们当作“教材”讲给那些需要对上帝建立信心的人听,并且在教会里千古流传。
至于我,除了感谢帮助我迅速达成愿望的一切因素以外,我还感到巨大的安慰,至少,我还是一个值得让上帝去帮助的人。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是鼓励,我知道今后自己要有所保持,还要有所进步。就算我不能做到一个让上帝一看就动容的人,但也决不能退步到让上帝弃之不理的人,没有进步也不能有退步。
之后又一次从中国回德国,我还是带了一大堆的东西,因为我决定下了火车后就打电话叫车。之前要做的准备就是保证手机有电,可偏偏就在我要给手机充电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充电器了。我马上关掉了手机,必须保留电量,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爬上心头。但我很快就把它赶走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现在关机等明天到了再打开,我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够了。
到了法兰克福我去机场下面的火车站买票,气人的是我拿了一张整钱买票,那个人竟然找了我一堆的钢蹦儿,哗啦哗啦的亮闪闪的一大捧硬币,一张纸的都没有。看着她哗啦哗啦的把那一大堆银子推给我,我想说哪怕是一张5欧的、10欧的也行啊,这么一大堆装回来钱包立马变成了旅行包,这个重量的增加太明显了。但是火车的开车时间很紧,我实在没功夫跟她磨叽,只好拿上行李直奔站台了。
下了火车我就从包里掏出了手机,那时候用的还是摩托罗拉,在德国买的,机型忘了,反正体积很砖头。当时中国已经出现了比砖头小很多的机型,可德国还很古老。我总觉得中国是沾了日本韩国的光,一有什么新东西马上就传到中国市场了,欧洲还是慢了一步。我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没反应。我又按了一次,这回比上次用力,按的时间也稍长了一些,可手机以旧没有反应。不会吧,我记得关机前还有两格电量的呀!不是的吧,没电了?我又连着按了好几次,我K,这要死的手机就是不亮。晕了,直接晕了,因为我太知道接下来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晕厥不仅是因为我熟知程序,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竟然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犯了同样的错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第一次犯错是什么什么,第二次再犯相同的错误又是什么什么,K,我就是那个什么什么!
怎么办?往前走吧,边走边想怎么办。拿上所有的行李我又开始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痛苦,是啊,您倒是想到了要给手机充电,可您却没把充电器当回事儿。还能说点什么好呢?说这个脑子很专一?想到什么就只有什么,多一点关联的东西都不会考虑到,这是一个中国人在德国呆时间长了的结果。也不错,比上次有进步,至少还想到了手机,在这个悲惨尴尬的时刻也只能自我阿Q一下了。还向上帝求救吗?真有脸开口啊,说什么啊?说仁慈的上帝啊,您就再帮我一次吧,我下次一定改,真的,绝对改,我保证以后不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上帝帮了你一次,可他还会在同样的愚蠢错误上帮你第二次吗?还想再探试一下自己是否值得帮助吗?
没脸,实在是没脸开口,连抬头往天上看的勇气都没有。虽然我知道,他此时一定在上面正看着我呢,但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开口,这个比低级还低能的错误我认了。我这次就准备自己走回去,作为对自己的惩罚,要让自己一辈子都记住,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这事说给谁听去啊?我负罪一样的往前移动着,但却特别注意有没有什么车往这边开来,如果有的话。。。如果,只是如果,别的不敢多想。
此时脑子里面很乱很乱,不仅仅是因为累还要拿这么多的行李,比起上次还多了很多很多的自责、自恼,是极其的恼怒,对自己的恼怒。这些情绪搅合在一起乱得脑子里面哗啦哗啦的,甚至都可以听见脑子里面哗啦哗啦的响声,而这个哗啦哗啦的响声就好像之前买火车票时那一堆零钱发出的声音。那一大堆零钱,哗哗啦啦、闪闪亮亮的,该死,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那一堆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钱?可是我已经无法将那堆钱的画面赶出脑子,满脑子都是那堆钱,越不愿想越是想得厉害。
突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