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颠覆传统价值观的新思想随笔
　　
　　——读摇滚先锋女作家黄雯《都别废话》
　　
　　 最初了解黄雯是通过她模特儿和职业篮球运动员的身份，之前看过她的一些摇滚乐评，有种直抵本质的睿智和尖锐，读到畅快处不觉想要晃脑摇头“摇滚”一番。那时就隐隐觉得此女子绝非凡品，直到看过她那部堪称女亨利米勒之称的长篇小说《我这样的女模》，对这个“摇滚美女作家”的认识才更加丰满，她时潮另类，真实性情，很难想象一个原本内敛的女子却对整个外部世界充满“条件反射式”的防御，就像她身处闪光灯齐聚的生活中，却在追求某个“精神远方”，一个有勇气做自我精神生活中的“朝圣者”乃至“流浪者”，这在现代“荒原”中（现代生活本也是个荒原），不能不是一个奇女子的行迹。
　　
　　 事实上我们看到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文字世界里，黄雯的真实的文如其人的。她对这个外部世界的认识、对生活本质的认识是平常作家所不能抵达的，她的很多价值观是颠覆性的、能和外部世界（西方国家）的所谓的普世价值观能对等沟通的。这些思想火花，在她的新书《都别废话》中淋漓迸发。
　　
　　 《都别废话》不仅仅是一部文化随笔，更可以说是传统价值观的颠覆之作。里面对世俗的解构，对人情世事的调侃，包括对爱情和两性关系的看法，都是新鲜有趣，又锐不可挡。像白桦和慕容雪村等名家所说的那样，“她（黄雯）嘲尽人情，摹穷世态的文字和特立独行、蔑视俗流的思想，于这个时代是很珍贵的。”事实上的确是这样，我们就事（书）论事（书）， 新书《都别废话》里面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一种精神气质，这种气质不是简单的反叛或者玩世不恭，而是一种不经意的、对这个时代保持距离的清醒而睿智的看法，很有些后现代主义“解构一切”的精神气韵，只不过她又无意于此，并非为了解构而解构，也无意于输出某种时潮价值观，但的的确确，我们却看到她思想中的很多因子都是和传统价值观所不同的。从她对一些俗情俗事的调侃（包括对爱情），都包含着自己独立的看法和新的思考，比如她对爱情的看法，她主张从“本心”出发，不敷衍不迎合，不纠缠也不玩宫心计。而是把爱情当成人众多情感中的一种，有它当然是好的，无它也不是最糟的。“爱或者不爱，都是好的；忠贞或者不忠，都不是最坏的，唯本心不改才是最珍贵的。”
　　
　　 如果说黄雯对爱的态度，是一种慵懒的、顺乎本心的“微有爱”，我想大概可以这么说。在《都别废话》中不少篇章都谈到爱和两性关系的问题，从她疏离和调侃的态度看得出来，她对爱的某种怀疑，至少对这种“情感混合物”（爱）的部分不认同。“因为爱不是世界观，不是方法论。当爱成为了一门学问，那么爱也就成了某种形式，而爱一个人也不过是爱你对她（他）的认识。”这一点是可怕的，甚至比没有爱更可怕得多。另外在谈到“性”的话题，她的率性和真实，更是扑鼻而来。对性的话题，她既不遮遮掩掩，也不“打太极”，以至直言不讳说“假如一个姑娘喜欢一个小伙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不知羞耻告诉他，想跟他做爱。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美好、动情，令人感动的事情。”我大概能理解这种逻辑——真实本身是一种纯洁，并不因为你直言不讳就降低了人格。恰恰口是心非的含蓄，那倒显得虚伪。
　　
　　 我想起一件事来，一次陪朋友（男性）去见异性朋友。异性朋友也带来了朋友，在一起聊过后，觉得还都比较投机。直到去逛街，我朋友在掏钱钱时一不小心把夹在钱包的“小雨衣”带了出来（这是他的习惯，朋友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这一幕恰好被异性朋友看见。她脸色马上大变，随即借故走人。转身还大加评论，中心思想大概是围绕“下流”这个词。朋友觉得很不能理解，成人年自我保护的方式，却被成人异性如此反感，甚至遭劈头盖脸的鄙视。这让人怀疑这种矜持的价值取向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这就好比你饿了，却故意在人前打着饱嗝一个道理。中国人太多表里不一的逻辑。而所有这些都覆盖一个美妙的“含蓄”下。
　　
　　 看完《都别废话》更深有同感，书中对很多传统价值观颠覆，这些不同于传统的新思想，包括性观念，爱情观，生活态度，对艺术、文化、生活方方面面睿智而有趣的解析评论，深感不愧是写先锋小说和摇滚乐评的高手，随手写来的生活点滴竟也才气横行、锐气十足。甚至在思想意趣方面，竟让人看到王小波的影子。无论是文字的趣味性，还是对常识的新思考（王小波所做的全部实际上也只是在传递常识）让人看到其不经意的才情挥洒，“爱自由和爱有趣”的精神气韵跃然纸上。甚至在对价值观的输出方面有着独特的价值。于后权威时代，最大的“敌人”大概还不是某种体制，而是固守的价值体系。这就像某个凝固的版块，恶之根本。于当下，最大的恶不是专制，而是愚昧。《都别废话》中对俗流的反叛，对世俗价值观的解构，很有些后权威时代的“解构一切”。
　　
　　 究竟是怎样的，别再废话，看完《都别废话》自有定论。
　　
　　 说的似乎有些多。一句话，我喜欢这个被左小祖咒称作的“高大而性感的姑娘”；她也许不喜欢标签，但我还是想送顶帽子给这个“时潮摇滚美女作家，思想型反俗流女斗士”。

文：冷笔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