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在一个bbs上针对《色戒》的讨论，我跟木子美发生了争执。整整好几个小时，断断续续不少言论，不太好整理。发一些上来，评判一下。

 

针对木子美在研讨会上说色戒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的批判。

木子美：到现在，这个国家的男人还不懂反省. 女人是什么,女人的身体是什么.
是你们男人说拿去怎么用就怎么用的吗? 我一直觉得把女人当作性工具的男人是很可耻的, 而且老把什么国家民族大义挂嘴上, 你凭什么把女人的贞操和身体拿去干革命. 这跟你送中国女人去当慰安妇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觉得李安很牛,他把女人当人看,而不是出于你们的政治立场，把女人当性工具.所以当一个女人被迫接受性工具的角色,而最后自我觉醒,就是很牛逼的过程. 女人可以爱国,但不可以强迫女人用身体用性去为国家,为政治工具服务. 否则,以此取得胜利的政权,永远都把女人当作工具.

 

大老黄：此言差矣。我不觉着王家枝是被逼去诱奸，这个电影从头到尾都是伴随着她的自愿。她是去为了个爱情这么干的，但没想到碰到个窝囊的男人，把她推上了断头台。这只是个爱情和情欲的电影。我骂那些拿政治说事的人，我看你也一样大义凛然说事。你这样骂男人搞革命没有道理，做有个性的女人，你可以拒绝做这样的工作，没人强迫你。既然你接受了，你就要承担它的后果。
这和男权女权无关。

 

木子美：你们都没看到被强迫？太奇怪了. 难道你们被强迫惯了?

 

大老黄：你有被迫害妄想症，俺觉得，哈哈哈。有人用刀架在王家枝的脖子上，非要让他献身了么？她是因为喜欢王力宏，被他的言论、魅力等迷惑，才误入歧途的。她那管什么政治、民族大义啊丫就是一彷徨的女人，在王力宏那儿彷徨，在意那儿彷徨，在情感上彷徨，在性上彷徨。仅此而已一个女人情爱上的故事

 

木子美：所以我说她觉醒了啊，她觉醒的方式就是不听他们革命者的话了,你叫我去跟汉奸上床,又不许我爱上汉奸,还上一次不够,要上很多次,上很多次我都顶不住了要崩溃了,叫你们赶紧下手吧,你们还在叫我等等,去死吧你们,我就跟汉奸好,我觉得汉奸比你们靠谱.瞧,她最后总算活出自己了,死也死得漂亮. 

 

大老黄：过于情绪化了。你认为的王家枝是因为赌气，才爱上了易。不是的，他爱上易，跟他们赌气没关系的。只是易的个人魅力迷惑了她而已，他的个人魅力比王力宏更大，就是这样简单的荷尔蒙问题。你呀，头脑真把它想复杂了。

 

大老黄：木子美对女权有误解，我认为。分析电影应该实事求是，客观、客观，再客观才对。而不是带着偏见和情绪化去阐释。女性主义者并不是说你非要把一个不是女性主义的电影归为女性主义，那不是实事求是，太没有科学精神。女性主义是什么，并不是盲动，并不是偏颇，并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主观臆断。女性主义是什么？理智、客观、公正、冷静和机智去看待一个作品，她更加理性而不是情绪化。女人做的不对，就要承认不对、不足，而不是逃避责任，把责任全都推卸给男人，这样对男人也不公平！女性主义是提倡真正的男女平等，而不是跑单逃避自己责任，仅仅打压男人！
我认为报复男性，并不是真正的女性主义。

 

木子美：阿黄，你对我有误解。

 

大老黄：你对你的女权不自信。谈不上误解，仅仅从你对此电影的看法，我就能确定了你的立场。你的头脑十分混乱，首先你对女权就有一种谬误，同时在电影里你分不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你的被压迫意识太强，导致你把次要矛盾当成了主心骨，大加鞭策，上纲上线。这倒显出了你的破绽，你来自你内心深处的不自信。或者说你那套女权主义的不自信。

 

木子美：是你太自信了。打篮球没您高,您是高手. 再说了,您老是压迫我有啥意思呢,您老是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我有啥意思呢.

 

大老黄：呵呵，瞧你这受压迫狂的。你呀，老是觉着人家在压迫你。看个电影，看出了压迫，所以要打压男人，要报仇。男人在情感上伤害你了，你也感觉被压迫了，要报复。我在跟你讨论话题呢，你也看出了压迫。说你是被迫害妄想症，你还不承认，哈哈……

大老黄：《色戒》绝对不是女性主义电影只是“女性常态电影”而已。我还觉着怪了，这跟女性主义一点边都挨不住。除非结局改写，有可能成为女性主义，比如王家枝上了易，虽然爱他，但最后为了自己生存，杀了易，留下惆怅和伤感，独自缅怀的是王家枝，而不是易先生。我判断女性主义，往往来自一种理性占上风。你有多少理性，才能判断你是不是女性主义。这个电影从头到尾都是描写一个女人的感性世界，她非常动物性，随波逐流的，缺乏理性高度和认知。这样的女性太多了，太普遍了，太弱了。这个电影其实就是描述一个动物性女人的死亡，她为什么死亡？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超越动物性特征，她在男性理性的头脑中，四处撞壁，最终毁了自己。
女人假如始终很难突破动物性，或者超越动物性，那么她很难成为女性主义者。

 

木子美：毁掉那个愚蠢的团队就够女性主义了。既然她是愚蠢的革命牺牲品，她就应该在牺牲自己时,把那个更愚蠢的团队毁掉.这点来看.她很理性.不然,她死了或者没死逃出来了,那些革命同仁啊还得把一个个漂亮女同胞送去给敌人当点心.电影里都说了,她之前都有2个女的派出勾引这个易先生,被识破被杀了.反正我感谢王佳芝.我觉得她很女性主义,很忠实自己,很有担当.

 

大老黄：什么这堆人，那群人的？这根本就不是这作品最重要的部分。他们只代表一个符号。这电影的主题是王家枝和易的纠葛，情欲和死亡的纠葛，跟她报什么革命的仇没关系。你把她还给分析俗气了。那群人只是懦弱而已，爱国激情的人，不够厚重，但也是单纯的人。在我看就是个背景，根本用不着上纲上线说他们。
另外王家枝理性个屁，什么“她就应该在牺牲自己时,把那个更愚蠢的团队毁掉.”这才是最愚蠢的，因为即使毁掉了这个团队，对她个人的幸福感又能增长几分？又有多少意义？她爱的是易啊，她又不爱这群人，这群人可有可无，根本用不着拍死他们，浮云而已。
我发觉你看电影的分析能力真有问题。

 

木子美：你看不到王佳芝有自我觉醒,我看得到有.

 

大老黄：王家枝你认为的觉醒，她觉醒什么了？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政治立场的人，从开始是，最后还是，她觉醒什么了？我早说过她为那群人服务，是因为“王力宏”，这跟政治立场没啥关系。

 

木子美：她觉醒到“王力宏”那帮人没把她当人看。我也没说政治立场.是在说人和工具. 男人是最容易在女人爱他时把她当作工具的.

大老黄：我是说她最早的动机是来源爱“王力宏”，后来有了转变，爱上了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没有过开始很爱一个男人，后来碰到一个更优秀的，又会爱上另一个？这还是爱情变化的常态，跟什么觉醒有啥关系的？你的女性主义也太狭隘了，对这帮人感觉仇恨，非的报复了他们不可，这就是你所谓的女性主义？

 

木子美：觉醒到自己是工具,那就摆脱工具的角色. 摆脱工具角色时,就只需遵循自己的内心. 遵循自己的内心的结果就是爱谁谁,不当工具了.你的移情别恋是一个简单移情别恋,所以理解不了人家的.

大老黄：你以为王家枝那么弱者呢，后来才觉醒自己是工具？她是一个正常女人，受过正规教育，智力也许还是中上。她傻啊，从一开始她不知道自己是其中一个工具？她当然知道了，这是她自愿选择的。你要说工具，我看那帮人都是一个政治符号里的工具，只不过他们没脱裤子而已。都挺可悲的，你单单怜悯王家枝是不够的，其他人都应该受到怜悯。这就是特殊历史时期造就的人格扭曲，这能怪其他人吗？我认为你想怪，应该怪更核心的东西，而不是单单那几个单纯的爱国份子。

木子美：开始时,她以为这是个正确的事情,加上又是她信任的人让她去做的(利用她去做的);后来,她越来越认识到这是个不正确的非人性的手段.所以有了反抗.这个反抗不是单纯地因为什么移情别恋. 任何被一腔热情打动的人,开始都不知道什么叫幼稚;知道以后怎么办?这才是最挣扎的.

 

大老黄：她从来没有发抗过。对不起，我没看出反抗。她只是因为被易上了之后，迅速爱上了他。因性而爱，再简单不过了。连张爱玲都说通往女人心灵的是阴道。这就是一个由性升爱的故事。跟民族，跟爱国，跟那帮人，跟是不是被利用一点关系没有。她——王家枝只是爱那个“坏”男人而已。因为爱情而失掉了自己的性命，就是这么回事。

……


色戒是女性主义，还是女性堕落主义？

黄雯：跟木子美扯了半天，我发觉这丫头脑子还是不清楚。她始终纠结在王家枝是被王力宏等人的迫害，而最后终于报复了这帮人，让他们都死了，由此，她认为这是女性主义。

看了这个电影的人，都知道电影的主旋律是王家枝和易先生的情欲纠葛，由性生爱，最后被毁灭的故事。干嘛老扯出王力宏等配角出来说事？你这完全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再说，我咋没看出里面有王家枝报复他们的倾向？她爱那个“坏”人，比爱这群人多。她既然不爱这群人的，有啥可报复的。在我看来，此电影根本不是女性主义电影，相反它是一部女性堕落主义的教材。看完之后，对女性丝毫没有奋进感，只有哀叹女性的软弱。一个依附男性权威，依附男性生殖器，最终又被这个男人给毁灭。毁灭了之后，还说了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张爱玲的懦弱，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说过。她根本就不是女权分子，只是个家长里短的女子，偏偏有写作才华。写了一堆被男性降伏的女性形象，赤裸裸的女性受虐狂。我不明白木子美为何老是纠缠在王家枝的同党身上，那群人本身就是一个政治符号下的工具，只是他们没象王家枝脱了裤子而已。都是单纯的人，他们只是有些懦弱。

至于木子美说王家枝的觉醒，她觉醒个屁。从开始她就是个奔爱情的人，偏偏让这样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去当什么女特务。到后来她爱上汉奸，还是因为奔着爱情。她自始至终都没觉醒过。只是稀里糊涂遵循了自己作为女人的动物性，而这个动物性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因为外部现实是很残酷的，她的任务也是残酷的，她晕晕乎乎，没分清这两者，也就是一稀里糊涂的女性。我从来不想谴责女人的动物性，因为这毕竟代表不少女性特性，很可爱。但这绝不是女性主义的电影。

一个没有脱离动物性的女性形象，是不可以说成是女性主义的。她就如一支花瓶，靠男性滋养，靠男权成活的瓷器，男性给她一瞬间，成了她一辈子一生的事情。这太可怕了，这怎么可能是部女性主义进步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