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们一聊就知道了。”老所长来到车门前，他没有上车，而是侧身把通道让了出来。

罗飞和张雨猫腰钻进车里。却见后排座位上坐着一男一女，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果然还是孩子。另有一个民警陪在他们对面。这民警不认识罗飞和张雨，见上来两个穿便衣的人，神色间略有诧异。

“这是市局来的专家，你没事就出来吧。”老所长在车外招呼道。民警“噢”地一声，很识趣地下车给专家们腾出了位置。

罗飞和张雨并肩坐下。那对少男少女抬头看着他们

罗飞心中暗笑，明白这对小情侣定是瞒着家长去楼顶幽会的。一出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这段地下恋情可不能向家长捅破了。

“不会的，你们配合警察把事情讲清楚就行。”

有了罗飞的保证，男孩这才进入正题。他告诉对方说：“那人就是自己跳下去的，我们两个都看见了。”

“说具体点：从什么位置跳的，当时你们在哪儿？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等等等等。把你记得的都说出来。”

“好吧。”男孩瘪瘪嘴，有些嫌麻烦的样子，可他又不敢违抗，只好努力回忆了片刻，然后描述道：“我们俩今天一早就在楼顶约会。后来那个人上来喂鸽子了。我们本来想换个地方的，但他喂鸽子喂得很好玩，我们就没走，想多看一会。然后过了有十几分钟吧，楼下好像有人吹哨子，鸽子就呼啦啦全飞起来了。那人这时就爬到楼边围栏上，然后就跳下去了。”

死者自杀前在喂鸽子？罗飞觉得这也是个疑点。一般来说，人在自杀之前总会瞻前顾后犹豫很久，怎么会有心情喂鸽子？这个问题暂且放在一边，他先要抓住对方

女孩在旁边也补充道：“他走路的时候都是蹲着的，就像是一只大鸽子。”

听到此话，罗飞的心蓦地一跳！他转头看了看张雨，张雨先还没反应过来，见对方神色不对，这才幡然警觉：死者像是一只大鸽子！而姚柏死前则表现得像是一个僵尸。为什么两人都出现了怪异的拟物行为，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罗飞随即切进下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他跳楼的时候是怎么跳的？”

“他先是爬上了围栏，然后又蹲在围栏上。没过一会，也就一两秒钟吧，他就跳下去了。他把两个手臂展开这么举着，好像要飞的样子。”男孩一边说一边展开双臂，像是小孩玩耍时模拟飞机的翅膀。

“他在学鸽子呢。而且他跳楼的地方就是那群鸽子飞走的地方。”女孩再次补充强调，看来对方像“大鸽子”这件事给她的印象极深。说话这话后女孩又给了句评价：“我看他不是跳楼自杀，而是玩鸽子玩傻了，还以为自己也能飞呢！”

罗飞和张雨虽然没有亲历现场，但两个孩子这么一描述，再联系尸体的惨状，他们完全能想象出死者坠楼时的诡异姿态。而女孩的那句评价则是用目击者的证

“外力和触发器。”

罗飞露出苦笑，他提醒对方：“都已经有了！”

“有了？”张雨一时还是没转过弯，直到罗飞赤裸裸说出那个关键词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哨子！”

是的。哨子！玩鸽子的人都会用哨音来控制鸽群的行动，这是常识。可那男孩说了，当时驱动鸽群飞走的哨音并非死者吹奏。那哨音来自于楼下某处！

于是这两起看似毫不相干的案子，终于在此处完美地串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