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汉卿自称“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他的著名套数〔南吕·
一枝花〕《不伏老》可视为“浪子”的一篇宣言,其〔黄钟尾〕曲云: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口,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那,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做个晚上去北大看了昆曲《关汉卿》。对昆曲了解是最近的《元明小说研究》课上,老师第一次提到昆曲是香港电影《游园惊梦》。缠绵婉转、柔曼悠远的唱腔让我难以忘怀。昨天欣赏完《关汉卿》只有一个感觉——震撼!《关汉卿》关汉卿是元代最伟大的杂剧作家,珠帘秀是当时顶尖儿的杂剧演员。他们在艺术上相辅相成,感情上惺惺相惜,共同创作出了《窦娥冤》等诸多伟大作品,为中国的戏曲艺术增添了异彩。而他们的社会地位又极其低下,——优伶是“贱老八”,知识分子是“臭老九”。——同受着难以忍受的污辱欺凌。他们渴望改变这种状况,关汉卿想当官,珠帘秀想脱籍。一个偶然,使他们实现了愿望,这时他们却又突然发现,他们生命的光华,其实就是在写戏和演戏之中。于是珠帘秀撕掉了脱籍文书,关汉卿抛弃了官场生涯,双双重返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他们走的是一条心灵滴血的荆棘路,却又光耀百代,无比辉煌。
第一次看昆曲,被它的舞台设计所吸引,华丽新颖。在灯光、背景、音乐、服饰的衬托下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男的俊秀,女的柔美。恨不得多生它几双眼睛,把眼前的美人、美景尽收眼底。恨不得多生几双耳朵,把那美妙的音乐,唱腔全都收罗到耳中。恨不得早生个几百年,我也化身成台上的女人,顾盼生花,摇曳身姿,细腻优雅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春葱玉指如兰花,三寸金莲似元宝。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活脱脱是个美人儿。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只能在梦里了。声若游丝的笛一直贯穿全局,音乐婉丽妩媚。
一个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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