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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2018-04-26 1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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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智

大律师

亲情文章

分类: 精品转载
母亲母亲                                                        
                                                  (作者:朱智)                

     今天是母亲节,让我想起了母亲,怀念母亲。时光真快,转眼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十八年。

      母亲属龙,父亲属龙,我也属龙,父亲名中还带个龙字,所以父亲曾开玩笑说我是真正的龙子,龙子是假,农子倒是真的,因为父母都是农民!母亲生于一九五二农历四月十二日,四月十二是母亲的生日,这个日子是我生命中一直不会忘记重要日子,至今依然,直到老去。

      母亲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家,还未出生时,外公就在贫穷中生病死去,所以母亲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在贫穷苦难中长大,母亲的童年是悲苦的,我不知道她的童年里是否有过快乐二字;因为穷,母亲没有读过书,做了一辈子的文盲,记忆中母亲只会认和画自己名字邵富珍三个字。

      1972年,母亲二十岁,这年她嫁给了父亲。父亲的家庭也是贫农家庭,门当户对,都是穷人。小时候母亲就给我讲,才嫁给父亲不到一年,自私小气的爷爷就要求分家,把母亲和父亲赶出了基本能解决温饱的大家庭。母亲给我说过,分家时就一个煤炉,两条凳子,两升包谷,几副碗筷,这就是她和父亲成家的家当,其他一无所有。

     母亲在世是偶尔会和我们谈起那段艰难的岁月,分家时文革还没结束,村里还在搞公社集体化生产,劳动虽然很辛苦,但是公分换取的那点点粮食依然吃不饱,弄点山茅野菜一起,基本能过,不过比自己小时候的日子稍微好些。

     19733月,大姐出生,虽然日子贫穷,但是初为人母的母亲有了孩子也很幸福;那时父亲在村里的小电厂磨坊上班,相对出工干农活的母亲轻松自由些,于是父亲就经常带大姐在磨坊里玩,现在兄弟姐妹间谈起童年岁月,大姐还记得小时父亲带她时的很多快乐。

      1976年农历8月初4,我出生到这个世界,母亲说,我出生前他梦见一条很凶的大乌蛇飞到我家火塘边,所以他说这是生儿子的吉兆,后来真的应验了他的梦。我出生时,父亲不在家,奶奶也不在家,家里只有三岁多的姐姐和她,没人陪伴没人接生。长大后母亲给我说,我出生时被胎衣裹着生不出不来,母亲让姐姐拿来剪刀自己给自己接生,由于太疼,发抖的手把我的头剪破了一个大口,后来邻居找来了地里还在犁地的赤脚医生,用缝衣针消毒后给我缝了起来。母亲说,或许是老天菩萨的保佑,或许是穷苦人的抵抗力好,反正我的命硬竟然没死活了下来。儿时,每当母亲说起这个事情时我就和母亲开玩笑说母亲太了,还没落地就用剪刀收拾我,这时母亲就笑着说你嚼牙巴骨吧,老娘都差点痛死了!老娘都差点痛死了,这才是母亲的真话;一个快要痛死的母亲,却想着快点拯救裹在胎衣里的儿子,这就是母性的光辉,千古伟大!现在每当理发时碰到我脑后的伤疤,我就想起母亲,心就很疼,不是疼我自己的伤疤,是疼母亲生我时的苦难!我出生时,母亲没人陪伴,没人接生,竟然在如此痛苦中坚强的生了我。儿奔生娘近死,自己的生日就是母亲的难日!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我们可以不记得母亲的生日,但是我们一定要记得母亲生我们自己这一天,自己的生日这天不是庆祝自己岁月的日子,是感恩母亲的日子!

      母亲,共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作为农民的母亲,生育儿女的坚强和伟大,此生难忘!三弟出生时,我已经八岁,三弟出生那天,母亲还一起去采摘烟叶,回来时背着一背箩烟叶,抱着一捆玉米,回来刚把玉米煮上不久,母亲就生了三弟,才产子的母亲没有什么补品好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自己扛回来的玉米。已为人父的我,每当看到现在的母亲们产后的待遇,就在为母亲的时代心酸和难过!

      母亲和天下农村妇女一样,勤劳吃苦却无怨无悔,母亲体力好,体质相对较弱的父亲劳动起来还不如母亲利索,所以母亲就是这个家生产劳动的支柱。

      随着文革的结束,公社的解体,以及之后土地承包到户,农民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加上父亲被聘为民办老师,家里的条件开始慢慢好了许多,至少解决了基本的吃穿问题;在我最早的记忆里,八十年代中期开始,过年时村里开始有人家杀猪过年了,我们家过年时也杀猪,那是我此生觉得最幸福的日子,现在虽然物质条件虽然好了很多,但永远也找不到那种过年的幸福!

      我们慢慢的长大,兄弟姐妹都进入了学校,家里母亲的任务越来越重,作为农村的孩子我们最优秀的品格就是勤劳,在村里读书时放学、周末就是帮助父母干活的日子;出村读书后周末回家拼死的劳动就是报答父母的最好方式,而母亲对我们最好的爱除了用双手辛苦劳作换取的学费生活费,剩下的表达就是有时周末留给我们她舍不得吃的腊肉。母亲,不善于表达对我们的爱,也从没说过爱我们,但是每次吃着母亲忍嘴给我们留着的东西,那就是世上最伟大无私的母爱,每一口嚼着的都是心酸和幸福。

      我读初中时,因为万恶的计划生育政策,父亲被开除了教师公职,后来家里又发生了很多变故,母亲身体慢慢不好了起来。我高考补习时,母亲精神已经轻度抑郁,我们都痛在心里,但无钱送到大医院治疗的现实条件却让我们无能为力!这一年,我和二弟都考上了学校,如果换个条件好的家庭,肯定是全家最幸福高兴的日子,可是我们高兴不起来,一是刚好并轨的高昂学费,二是生病的母亲无钱治疗。当我背上行囊准备上昆明求学那天,母亲很安静的看着父亲送我进城,我和母亲说:妈,你好好在着,不要焦,等我们读出来家庭条件就会好的,妈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看着我离开家门,踏上了遥远的求学路。母亲站在门口看着我离开的那一幕,是我心中永远的痛苦,不曾想到这是我和母亲最后的告别!

     公元199858日,这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这天母亲在抑郁中走了,走时只有二弟和小妹在家陪伴和送葬。而我,作为长子,母亲生前还没有来得及尽孝,过世时也不能下跪送终,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和痛!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只有经历过了才能深刻感受!

     今天,是母亲节,怀念天国的母亲,祝愿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再忧郁,不在痛苦,告慰母亲,贫穷和苦难已经走出,儿女们都过得很好!                               

0一五年五月十日

补记:公元2016年农历腊月28,我和两个弟弟给母亲修墓立碑 ,把无法尽到的孝道遗憾和儿女的怀念写在了母亲的墓碑上:母爱深似海唯有铭记;孝道薄如纱难以报答!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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