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这张照片是侄儿寒假回家过春节时拍照后从QQ邮箱里传给我的,侄儿在照片说明里告诉我,这就是老家背后山上的那口老井。其实,不用侄儿说明,一看那井,虽然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她了,可我还是很容易就能认出来的。
说是井,其实也就是在一块大石槽上垒上一点石头所围成的一个坑。虽然就是这样的一口井,但是,她对我以及老家的人来说,有着永远也割舍不断的情结。
在我很小的时候,是几个哥哥用心费劲弄成的这口井。那时,这井背靠着一座虽不算大但却树木丛生、花草密茂的山。这井,下雨时自然就将雨水积攒起来,没下雨时,那石缝里同样会有源源不断的细细水流无声地将她流满,我们周围好几户人家都靠着这口井生活。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但那时这口井里的水依然有一股淡甜的味道。很多的时候,我们放学后都将牛马赶到水井背后的山上吃草,一群小伙伴在密茂的树林里疯玩够了之后,摘一片树叶,折叠成一个小勺子,从井里舀上一勺清水,仰头便一干二净,那水一直从嘴里爽到肚里。
这口老井后来日渐衰败了,主要原因是那山上的树木花草不断地被人们砍伐,于是,地表之水日渐枯竭,石缝里原来那细细的水流也逐渐变得时有时无。有时候,为了能够从井里获得饮用之水,人们想尽了很多办法:大年初一的时候,都想争先到井旁烧几张纸钱和点几柱香,祈求水井能常年不干,也祈求自己能够成为水井的受益者;为了舀到一挑水,有时候必须天不亮就去守侯,谁先到谁就先享受。记得又一次,天还没亮,我就提着一个水桶去看水井里有没有水,刚到井旁,突听几声怪怪地尖鸣声,从对面一个山头很快飘向另一个山头。我刚站定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在晃动。“谁呀?”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声。原来是我的四嫂也提着桶来了。四嫂显然被那奇怪的声音吓住了,她说要我和她赶快一起回家。那时我已经是初中生了,仗着自己原来心中“世上绝对没有鬼”的信念,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壮着胆子独自在那里舀满了我的一桶水之后,才慢慢提着水沿着山路回家,至于那怪叫声,我想一定是一种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吧。
这老井后来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再也很难满足附近几户人家的需求,家乡的人不得不另想办法解决饮水问题,有时候不得不到很远的地方背水或者挑水用。
可喜的是,老家这些年虽说谈不上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其变化确实是不小的:电通了,不再是点煤油灯;路也通了,宽宽的公路直接通到了家门口;饮水问题也解决了:政府解决部分资金,修建起了一座座蓄水池,人畜饮水都较好地得到了满足。而这口老井似乎也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行将退休似的。
但是,老井不会轻易远离家乡父老,人们也不会很快淡忘她!你看:老井的旁边依然长着青青的草,而今,人们都已明白破坏森林、乱砍乱伐的害处,种树护林意识正在人们的心中一步步强化,说不定有朝一日,满山花草又会将这老井打扮的精神焕发,使她焕发出昨日靓丽的青春来!你再看:现在老井井底的那点水虽然不再清纯,而且显得黑红黑红的,可是,谁能说那不是一段难忘历史的浓缩呢?!她浓缩了我儿时的欢乐,她浓缩了家乡父老的情感,她记载了家乡发展的坎坷步伐,她也正用厚重的声音向人们宣告:一个更加美好的家乡一定会展现在世人的面前!(题图摄影:朱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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