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的那个乡下,住着我的大姐和我的童年。
一、
5月1日上午11时01分。
接到胡之胡电话的那一刻,我正在奔赴乡下的路上。
这是一次期待已久的思乡之旅,浸满了浓浓的亲情。
不得不承认,胡之胡的这个电话打得很是时候,他让原本只局限于血缘范畴内的温暖,一下子穿越了时空,绵延到了“陌生”的千里之外。
不得不承认,比胡之胡的才情更为闪光的,是他的人性。
二、
见到大姐的时候,我发现她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一夜春风催白了梨花,也催白了大姐的黑发,这是我在所有的春天里遭遇的最大伤感。
我对大姐的记忆,多半与春天有关。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被大姐打屁股是在春天,我跟一群捣蛋鬼拔了邻家地里的土豆秧子;第一次看电影也是在春天,大姐领着我去生产队的露天“影院”看戏曲片《三打白骨精》;第一次下饭馆还是在春天,参加大姐出嫁时的婚宴。我对那次婚宴的印象特别深刻:一是把所有没吃过的好东西统统扫荡了一遍,二是吃饱喝足后死死拉住大姐的手哭喊着让她跟我回家。
三、
大姐家对面是一片采石场,中间隔着一条小溪和四、五层梯田。远远望去,错落有致,甚至有些壮观。几只耐不住寂寞的鸭子和鹅已经开始在小溪中“拨清波”了,梯田也尽染了嫩嫩的绿色,只是那一片采石场的荒凉让我颇感黯然。
那是我少年时期的“青梗峰”,是当初为躲避父亲的“追杀”而寻得的最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我顺利的读完了《红楼梦》上册。那里的石头无论是色泽还是质地都堪称完美,销路也曾火得一塌糊涂。随着近几年城市化的步步“紧逼”,原来的采石人都去了城里务工,“青梗峰”也随之变成了现在的“大荒山”。
由此看来,“青梗峰”和“大荒山”是根本不可能同时存在的,我的偶像曹公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四、
当然,受城市化影响最深的,还是大姐居住的这座老宅。青瓦换成了预制板,木窗换成了塑钢窗,柴禾堆换成了液化气,轧水井换成了自来水,院子周围的木栅栏换成了红砖墙……
吃晚饭的时候,大姐的话题始终离不开从前的老屋和我的童年。
大姐对老屋的容貌始终念念不忘,尽管她现在的居住环境要比过去好上十倍。
我在童年时屁股上挨得那几巴掌,已成为大姐多年来无法释然的一个心结。“我真后悔当时为啥打得那么狠,万一把你打坏了可咋办!”说这话的时候,大姐的眼圈竟然有些红了。
我能理解大姐的心情。
五、
在大姐家住了两天。离开的时候,天突然就下起了雨……
http://www.8kzj.com/logo.gif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