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自己和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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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读书写作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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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名家》栏目
1、
董恒波,祖籍江苏,1956年生。199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作家班,1994年入中国作协,国家一级作家。出版各类儿童文学作品集近百部,曾获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两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三获冰心儿童文学奖。历任《文学少年》、《课外语文》杂志主编、辽宁省少工委副主任、全国少儿报刊协会文学专委会副主任等职。有《采树种》《云会告诉你》等入选全国中小学和幼儿园教材,为教育部中小学教师培训计划项目(国培计划)专家团成员,“辽海讲坛”主讲人。
我特喜欢写个人简介,因为一遇这样机会,我就可以吹牛皮了,比如,我毕业于北大中文系,199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是一级作家,曾出版近百本的书,得过不少奖。
打住。我现在准确的身份,就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儿。
但这个老头儿一直没有闲着,每天还在写作,写累了,就拉手风琴,去游泳,去到各地旅游,这个老头儿很快乐。
2、名家寄语:
没有行动的梦想,永远是空想。
3、名家故事
4、一张生活照
我的故事:
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跟着父母所在单位辽宁省水利学校,从沈阳迁到了辽西的朝阳,在一个叫西大营子的地方安家落户。
那是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中期。
我遇了一个好老师。给我们讲语文课的小学老师叫张广振,当年,也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儿。讲课像说评书似地,特有吸引力,他讲课的方法,是大张大合,旁征博引,联想特别丰富。有一次好像是讲“朱德的扁担”,从扁担就能联想到树,因为扁担是木头的嘛,然后从树到鸟儿,鸟儿飞到了天空。这时候,就早把扁担丢一边了,从天空就讲到了本叫《宇宙的秘密》的书。
听老师讲书没听够,又缠着老师,把那本《宇宙的秘密》小册子借来。
“让我看一晚,明早就还!”
一夜不睡,读完了。
从那本书里知道月亮离地球有40万公里远,而地球也只是银河系里的一个小小的沙粒。看完那本书后,晚上我睡不着觉,久久地站在院子里,仰着脖子看夜空中的星星,把脖子都看酸了。因为那本书,我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张老师知道我喜欢看书,就偷偷地借给我好多书让我来读。像《林海雪原》、《红岩》《草原烽火》等,要知道,那个年代,很多优秀的名著都是禁止读的。
还有一本《科学家谈二十一世纪》,一个不太厚的小册子,读完之后,让我大开眼界。一本书的影响,是终生难忘的。
到了中学,教我们语文课的班主任老师,也姓张,是位漂亮的美眉,叫张晓霞。辽宁大学中文系毕业。
张晓霞老师讲课属于热情洋溢型。她知识渊博,春风化雨。讲到兴奋处时,她激情饱满地指挥着大家全体起立,一起高唱革命歌曲,语文课如“星光大道”魅力四射。
一天,不知道是上级安排,还是突发奇想。她要在班里开展“小将上讲台”活动,小将,就是学生,让我们上讲台讲课。
我被提名了。
也许张老师平时就发现,我在同学们面前,喜欢夸夸其谈,好显白自己又读了什么书。她对我说,“给你几天准备,然后上台来讲。”
哇!私下里和同学们得瑟得瑟,还凑乎。让我当着全班同学来讲?不敢!
见我有抵触情绪,张老师采取迂回战术,去找家长。父母之命岂敢违,我硬着头皮走上神圣的讲台。回想一下当时哆哆嗦嗦的狼狈样,哪儿是小将?像俘虏。
讲课的题目至今我仍能记住,叫《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难度不亚于今天的博士论文吧?当时的一个初中生小屁孩儿,这样的题也敢讲,你瞧不起谁呀!
其实也不是讲,就是在那儿背。
我找了一堆报纸书刊,大段地摘抄背诵。头悬梁,锥刺股,废寝忘食,把讲稿全背下来了。开始,很紧张,几次忘词,出了一脑袋汗。后来顺过劲了,除了背下来了的词儿,居然还有几处能现场发挥。
张老师带头给我鼓掌鼓励的那个情景,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很多年之后,我在全国各地很多学校都讲过课。人再多也不打怵了。就是因为有那课“小将上讲台”来垫底。
那堂课让我懂得:只要多读书,把有用的背下来,知识就变成自己的。读书会使人获得力量,你将义无返顾勇往直前,谁也无法把你阻拦。
1972年,我16岁,考上了朝阳县的文工团。
文工团是一个专业的演出单位。披星戴月走南闯北,载歌载舞粉墨登场,宣传的全是主旋律正能量。
我在团里拉手风琴。走到哪儿都背着琴,琴盒里必须放着几本心爱的书。是书与我一路同行。
县图书馆,我办的借书卡使用频率特高。
因为读书,也曾经误过大事。
那是1972年底,我们团排了《柏山风雨》的多幕话剧。我的任务,是追光。就是爬到剧场高高的棚顶处,那儿有一架探照灯似地的追光灯,追光,就是按剧情要求,操持着把柄,照射在舞台人物上。
追光的颜色,一红一蓝,像塑料质的两个光片。英雄人物,要将红色光片插入,红光一照,显得形象红光满面,高大全。而反派人物,就要用蓝光照,让坏人阴暗猥琐。
追光这活儿挺简单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正反主要人物,并不用时时追光,只有那么特殊几场戏需要。所以,我就带了本小说坐在了追光楼处,间隙时间,可以读几页。
我的两只眼睛,一会看看台上的戏,一会看看手里的书。戏,早已熟悉;书,充满悬念,比台上的戏有意思。
看入迷了。
突然,第六感觉告诉我,该追光了。反面人物已经上台,应用蓝光照射。可是一着急,手忙脚乱,竟把夹着红光片的灯一下子对准了这个坏蛋。
红光竟然照耀着反派。全场哗然,这在当时被定性为严重舞台事故。
检讨是必须的了,光口头不行,还要书面检查。
我和朋友们开玩笑,我的创作起步,就是从写检讨书开始的。
我写检讨书文笔好,一针见血,深挖思想根源,语言犀利,直刺灵魂要害。
其实当时剧团领导和同事们对我特宽容,并没有谁为难我。他们知道我喜欢读书,舞文弄墨,还为我积极创造各种条件,助我走上创作之路。比如,县里区里办写作培训班,只要我申请,领导都答应。
那个年代,为配合形势需要,我开始写舞台演出的小节目,歌词、小剧本、曲艺演唱等等,如母鸡下蛋,非常勤奋。日积月累,也算驾轻就熟。
搞创作,也逼着我抓紧一切时间多读书。而读书又逐渐丰富和提升了我的创作,这就叫互为促进,相得益彰吧。我的写作形式逐渐多样化,产量迅速增加,回头一看,自己有时感到都很惊讶。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北大读书。学校举办文艺汇演,地点在著名的大讲堂。有经济系的一个朋友来中文系找人,“演节目,你们能帮着写串连词吗?”我答,“能写。”又问,“合唱,你们能伴奏吗?”我又答,“当然,咱手风琴专业的。”
在北大的舞台上,我又写又拉,忙得不亦乐乎,着实又嘚瑟了一把。
哪个才艺也不白学呀,总有一天能用得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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