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日记---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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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大强度训练下来,我又开始尿血,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真是让我心烦。
按照上次父亲寄来的药方,我独自一人来到建水抓药,建水大街上拉炮弹的军车,大白天开着大灯,一辆接一辆的飞驰而过,似乎是提醒过路的车辆“情况紧急,请赶快避让!”。
今天的建水大街特别冷清,街道上几乎见不到军人,卫生队的司机说:“住在小关的41师已经全部拉上去了,我们支队昨晚紧急抽调了16台车赶往燕子洞,那里是云南最大的弹药库。命令上强调,必须在凌晨5点以前把炮弹送到猛硐炮兵阵地。三百多公里的山路,还是在夜里开车,而且进入文山州后,汽车就不允许开大灯了,因此这最后几十公里的山路,最考验驾驶员的技术!车队上了公路就不能停下来,吃饭还好解决,饿了就吃压缩干粮,拉屎撒尿就只能忍着了。上级规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必须要按时赶到,完成任务记三等功一次,贻误战机的全都记大过。”
我有些不解的问:“野战军没有军车吗?为什么让咱们部队上去送炮弹?”
“最近前线的战事很紧张,越军组织了六个主力团对老山和者阴山进行了疯狂反扑,听说14军40师的一个团还被越军围困在松毛岭上,战斗很惨烈。你想啊,野战军的汽车团,又要拉部队、又要拉炮弹、还要拉伤员,野战军的车再多,怎么可能忙得过来?打仗讲的就是战机,为了尽快把援军和炮弹送上去,我们基地这次一共出动了70台车去支援前线。”
看到野战军的兄弟们冲锋陷阵保家卫国,而我呢,吃着部队的特供伙食,连训练任务都完不成,动不动就尿血,照这样下去,我都快成了一个饭桶了!想到这些,我为自己的无所作为感到愧疚。
保卫股干事张强从昆明开会回来,他很神秘地告诉我们“自从‘4.28’拿下老山和者阴山主峰阵地以来,越军一直和我军进行拉锯战,战斗打的十分艰苦,双方都集中了优势兵力争夺老山阵地,为了打好这一仗,从北京来了一位大人物亲自督战,具体是谁?那是绝对的军事秘密。从警备程度看,应该是老邓来昆明了。”
清早起床出操,小包山的操场上停满了从各大队抽调上来的装备车,一共十七辆,上面布满了伪装网,一排排整齐列队在操场上,不用问,这肯定又是支援前线的卡车。
操场上围了很多人,有支队领导、有家属、也有前来送行的战友。据说这次行动很危险,是要把14军的一个团送到前沿阵地,然后再将战场上的伤员拉回到后方,由于要深入前沿阵地,因此这次行动每人都配发了一把81式冲锋枪和五个装满子弹的弹夹。
开往前线的每台车上配置两人,一名是司机,另一个是押车的干部,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副参谋长李传运,他腰扎武装带,斜挎着一把五四式手枪,总爱微笑的脸上,今天带有几分威严。
头车司机是三大队河北雄县的张秋立,队长高方智曾是他的老排长,大老高走到张秋立的车前,像嘱咐孩子一样,叮嘱着张秋立:“秋立啊!你这台车可是咱们支队的头车,支队领导就在你的车上,到了前线,眼睛机灵着点儿,务必保证首长安全,包括你自己也在内,一定要安全回来,听见了吗?”
张秋立带着憨厚的微笑说:“请排长放心,一定坚决完成任务,保证让首长毫发无损返回!”
随着三颗蓝色信号弹升空,李副参谋长把手一挥:“出发!”张秋立向大老高郑重地敬了个军礼:“排长,再见啦!我保证完成任务。”
尽管声音不大,但听起来不觉得让人鼻子有些发酸。战争是残酷的,有战斗就一定会有伤亡,谁也保证不了就一定不出事,子弹是不长眼的,它可不管你是新兵还是老兵?谁是领导?谁是战士?说不定,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很有可能就成为今生的最后一面,祝福所有战友都能平安回来!
大卡车亮起大灯,开足马力,冲上了公路,一辆接着一辆,风驰电掣般奔向建水。卡车司机们全副武装坐在车里,微笑着向欢送的人群挥手致意。
断后卡车是一位刚从军校毕业的见习排长,他戴着一副眼睛,一脸的学生模样从驾驶室里探出头,用有些稚嫩的声音,向大家招手喊道:“同志们,再见啦!”
他的声音,让在场的很多人感到一种离别的伤感,大家纷纷向他挥着手,眼眶里充满着晶莹的泪花。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赶紧害羞地低下头,擦掉这不争气的眼泪。
此时此刻,用任何赞美的词汇都不能表达我对他们的敬意,作为一名军人,在国家最需要你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奔向战场,保卫边疆,这就是顶天立地的中华好男儿!
前线的战友在抛头颅洒热血,后方的战友也在冲锋陷阵去支援前线,看看他们,想想自己,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基地运动会上取得冠军,哪怕是跑吐血,也要为802支队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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