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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角田的风是那样的清爽,溪水是那样的清澈,还有漫山遍野金黄的酸梅、酸甜的野葡萄、美丽的小鸟,这一切,都是让我今生今世都难以忘怀的营区美景。
山区的生活虽然苦,但这里的山山水水实在让人迷恋,离别老连队才三天,回来后感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迷人。
坐在房间里等候我的是台长张路通,我把修改过的会诊单交给了他“台长,这是我的会诊单,我向您销个假。”
张路通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没有找出任何破绽。他表情十分严肃的问。
“你这次会诊怎么这么长时间?”
“要查的项目多,一天查不完。”
我轻描淡写的回答着他的问话。
“那你看完病,医生就没给你写一个病例唔得?”
“没写。要不您去反映一下,这医生对病人也太不负责了!”
我之所以敢这么刻薄,是医生确实没有给我写任何东西,因此说话底气就足。再有,即使医生忘写了,我知道他也没有这个能耐去干预医院工作。
“反正你这外出挺内什么地……”
他欲言又止,绷着脸出去了。
凌晨,我走进坑道值班。这两天,我的班都是由何光平一个人替值,我问何光平“张台长没有安排别人值班吗?”
何光平很委屈的说“他说,你是班长,你自己安排吧。我一个临时任命的班长,能安排谁?只能自己来值班吧。”
我很内疚的说“真是辛苦你了!”
“这两天,他向中队里汇报了你很多事,说你值班不认真,白天不起床,还经常不假外出,你可注意点吧,说不定这几天中队就要找你谈话。”
我听了确实挺生气,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让我值班,我还正不想干呢,三更半夜爬起来值夜班,多辛苦啊?在哪儿不是干啊!事已至此,爱咋地咋地吧!
上午正在补觉,张路通过来把我叫醒“小李,你现在去中队部一趟,指导员找你有事。”
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难道说中队领导真的要处理我了?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让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我忐忑不安地往中队走,一路上揣摩着会发生什么情况?
“报告!”
“进来。”
我推开中队部的门,指导员刘念臻和队长熊显文都在屋里。
“指导员您找我?”
我用试探的口气,观察指导员对我的态度。指导员非常热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招呼我说。
“对,小李,快进来坐。累了吧?你先喝点水。”
见指导员如此客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找你有这么两件事,一是祝贺你通过了部队的预考,干部股发下来一张表格,这个给你,按照招生简章指定的院校,把志愿填好了交上来,并希望你能顺利地考上军校。”
看到招生简章,我的内心很激动,就好像明天就要走进军校一样喜悦。我接过指导员递过来的《1984年部队考生志愿填报表》激动说:“谢谢!谢谢您!”但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为什么这么说呢?关键是我要报考的解放军体院至今没有消息,按常理,体育院校在招考前要进行体育测试,可是我看不到招生简章,报名就是一个泡影。
干部股发给我的招生简章,都是我不感兴趣的一些院校,例如第二炮兵指挥学院台长专业,我真是打心里就不喜欢,目前的值班工作已经够让我厌烦了,今后再在山沟里熬一辈子会是什么样?
“这第二件事嘛……小李……听说你家住在人民大学?……是二炮的家属还是人民大学的家属?”
指导员的话有些吞吞吐吐,这更让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家是人民大学的家属,您有什么事吗?”
“哦,我家属被咱们支队选送到二炮幼儿园学习三个月,听说就在人民大学院内。”
“是的,二炮幼儿园离我家很近。”
“哦,那太好了。将来在北京有事情时,还少不了麻烦你家帮忙啊。”
“行!在北京有事儿您就说,要用粮票、布票或工业卷都没问题,我家兄弟三人都工作了,粮票、布票和工业卷现在很富裕。”
我滔滔不绝地回答着指导员的问话。
“嗯……你能不能让你母亲到北京站接一下我家属?她第一次去北京,哪儿都不认识。”
说句老实话,这件事让我非常为难。要知道,1984年的北京,市民出行都是公交车和自行车,出租车的数量极少,而且大多以高级进口轿车为主,服务对象主要是来京旅游的外宾,一般市民连想都不敢想,就更别说包车接站了。
我母亲有心脏病,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按说应该享福了,可家里来信说,母亲因劳累过度,房颤频发,三天两头去医院看病。我人在部队,非但不能为家中出力,反而还给母亲增添麻烦,于情于理我都不好应允。
当然了,照顾好指导员爱人,这对我在部队进步是很有帮助的,可是帮什么忙都好说,只是辛苦我母亲跑到北京站接人,确实于心不忍。
“指导员,我估计够呛。我家和北京站是一东一西两个方向,坐公交至少要两个多小时。我母亲有心脏病,让她这么折腾,我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没有一点推辞的意思。
“让你们家想想办法吧,北京那么大,我担心家属走丢了,她从来没去过大城市。”
指导员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我,似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好吧,那我打电话问问家里。”
我愁眉不展地回到单边带,战友们还以为我受了批评,纷纷围拢过来打听。“怎么样?都批评你什么了?”张路通在一旁冷冷地说“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作出来的事就要自己承受。”
我一听也来了气,故意晃动着手里的《考生志愿表》得意地说“嗨!这样的批评多来几次也没什么!这不,指导员叮嘱我一定要考好,中队对我很重视。其实,我只想报考军体院,对其他院校没有一点兴趣,我正发愁怎么和军体院取得联系呢?”
得知我没有受到批评,反而是喜从天降,战友们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生气。我呢,则哼着小曲,去了坑道。
利用通信兵的便利条件,我要通了二炮北京通信总站,然后通过总站再接通妈妈单位,接电话的是邻居方弥寿阿姨,尽管相隔几千公里,但我一下就听出来她的声音:“喂,是方阿姨吧?我是豆豆,您能帮我叫一下我妈吗?”
方阿姨很吃惊的问:“豆豆啊!你回来了,是不是进不去家啦?”
“方阿姨,我还在云南呢,这是从部队打过来的长途。”
方阿姨一听,赶紧说:“哎呦,那你一定有急事吧?我现在就去叫你妈妈。”
没过多一会儿,母亲气喘吁吁的说话了。
“喂!什么事?”
我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母亲没有半点犹豫“行!你就别管了,到时候让你哥哥想想办法吧。我和你爸爸的身体都不行了,他得了糖尿病,身体比过去瘦多了。我近来房颤严重,已经不在车间工作了,单位照顾我去了销售科,以后有事,可以打销售科的电话。”
放下了电话,家中的状况让我心事重重。
没过几天,父亲给我寄来一封信,他告诉我:“你大哥已经安排好接站的汽车,指导员的妻子什么时间来京?提前把车次通知一下就行……”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就是我们的爹娘,一生都在为孩子操劳的父母。为了孩子今后的成长,他们宁愿付出巨大牺牲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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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北京人,1964年出生,祖籍辽宁丹东,网名“北京老兵”。1982年10月入伍,1984年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1985年进入广州解放军体院学习,同年复员。1987年考入北京大学分校学习新闻,1990年在央视体育部实习,参加过亚运会的转播工作。2005年起,在新浪博客上闲暇写作、摄影、随笔上百篇。2019年开始,在公众号发表文章,欢迎您关注我的公众号”迟暮斋“,感觉和您的口味,就用手指点亮“在看”支持北京老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