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的女兵（网络资料）

上午奔官厅越野，身体感觉特别虚弱，在半路休息了很久仍不缓解，返程时，基本是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来的，为此还没赶上吃午饭。进了房间，眼前金星银星乱晃，身上就像是中暑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尽管身体很疲劳，可头疼的让人无法休息。过去在北京队训练时，也出现过类似情况，那前儿是运动量过大，劳累过度，而今天我的运动强度并不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让我出现这种状况。

 

没吃午饭，肚子饿的发慌，想睡也睡不着。我挖了两勺白糖放嘴里，尽管很齁儿，但至少心里感觉不那么慌了，重新回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昏睡中。

 

午觉后起床小便，尿液一下变成了酱油色，这让我感到很恐惧，没敢尿完，就赶紧把尿憋了回去。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残酷的现实，无情的打击，让我感到浑身发软，精神几乎崩溃。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肾炎？还是肾结石？

 

这两种病，我刚来部队就听说了，一种说法是：山区的水质很硬，含各种矿物质多，当兵时间久了，就容易患上结石症。第二种说法是：尿里带血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肾炎，二就是结石。

 

当时有很多城市兵为了泡病号，就往尿里放几滴血，用这种方法去医院诈称尿血。不过这些屌兵舍不得扎自己的手指头取血，而是找来青蛙血往尿里放。当然，这种方法是完全徒劳的，因为青蛙的红细胞和人的红细胞是不一样的，用该方法能骗过连队的领导，但骗不过正规医院的化验员，这点儿小花活，到了医院就会被识破。

 

血尿的出现，让我的精神很紧张，我找来一个罐头瓶，留取了一些血尿来到医务室。李反修医生看过后问我：“你撒尿的时候疼不疼？”

 

“不疼！就是看了黑乎乎的尿液害怕。”

 

“这是肉眼血尿。你今天跑步了，也不排除有运动性血尿的可能。你先休息两天，再观察一下看看，一般来说运动性血尿，是运动量过大造成的，休息两天就会消失。如果还不好，那就必须要去卫生队或303医院彻底检查了。”

 

“李医生，我今天的运动量也不大啊？这么点儿运动量能造成运动性血尿吗？”

 

“引起运动性血尿的原因很多，有运动量过大、营养跟不上、饮水过少、休息不好等等，具体你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就不好说了。”

 

李医生的话，让我心里得到一些安慰，但愿这是因为休息不好造成的运动性血尿，千万别是肾炎或者肾结石。

 

休息了两天，血尿的颜色虽不是那么深了，但还是有红色。我又留取了一些尿液来找李医生会诊。李医生站在窗户下，拿着瓶子仔细端详半天“小李啊，你还是去卫生队化验一下吧，闹不好有可能是肾炎？”

 

说实在的，我打心里不想去看病。在建水实习时，我去303医院看病，我问医生：“我的肝区总是疼，这是什么毛病？”医生说：“年轻人正在处于生长发育阶段，肝区普遍都疼。”您说，这叫什么混蛋逻辑？

 图为四角田卫生所的军医李反修

 

我们山上有一种野葡萄很好吃，我跑步时，经常一把一把的吃，为此，我没少拉肚子。当地的卫生状况差，我很担心自己染上了痢疾。可每次到了卫生队要求化验，还没等我描述完症状，医生就说：“你这病没事，回去后补充点盐水就行了。”

 

从那儿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卫生队。这里的医生，把所有人都当成诈病号的屌兵了，他们看谁都像是来骗会诊单的，只要没病倒，没人会认为你有病。

 

顶着晌午的太阳，徒步一个多小时来到卫生队。拿着李医生写的诊断报告来找医生，医生半信半疑的问：“李反修医生看过你的血尿啦？”

 

“看过，我把尿留在罐头瓶子里，李医生看过了，他怀疑是肾炎，让我去303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你有哪些不舒服？”

 

“没有，是无痛血尿。”

 

“哦～那一般没什么事，你还是休息休息再说吧。”

 

我一看今天又要泡汤，赶紧着急地说：“大夫，我都休息了好几天了，您还是让我去检查一下吧？我无缘无故的尿血，至少我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我正在恳求医生，这当儿，北京大兴的老胖子岳常红走了进来，我们新兵连时在一起训练，彼此很熟。他进门就掏出“大重九”（香烟）发给医生和我。

 

我不吸烟，但我知道“大重九”很难买到，当兵的一般只抽得起一毛四一盒的“金沙江”，能掏出“大重九”发烟的人，在当时那是老有面子了。

 

我赶紧摆手说：“谢谢！我不吸烟。”

 

老胖子问：“还没学会呢？男人不吸烟，白在世上颠。”

 

他很老练的把递给我的烟，又送给了卫生队医生：“既然拿出来了，就不能放进去，给您再夹上一支？”

 

卫生队医生也不客气，顺手将老胖子递过来的“大重九”夹在了耳朵上。老胖子麻利的为医生烟点着烟，医生的表情顿时变得开朗“你怎么不好了？”

 “金沙江”香烟，七八十年代军人的记忆

 

“我最近总是头疼，想去303医院检查一下，别再长点东西唔得。”

 

老胖子轻描淡写的胡咧咧几句，医生都没细问，一张会诊单就摆在了老胖子的面前。

 

“得嘞！那我就谢谢您呐。”

 

医生又看了看我，顺手也开了一张会诊单，我赶紧陪着笑脸说：“给您添麻烦了！”

 

出了卫生队，我对老胖子说：“今天多亏了你和这个医生很熟，要不然我去建水会诊还真没戏了。”

 

“熟他妈什么啊！我这也是第一次和丫的打交道，这年头办事，你不上‘条子’没戏！没‘条子’什么也办不成。”

 

我点着头说：“早知道上‘条子’这么好使，我还不如买一盒金沙江塞给丫的呢，何苦废了这么多唾沫。”

 

“早知道尿炕就应该睡筛子，现在开始学抽烟也不晚。”我俩边聊边走的离开了卫生队。

 

您说这事逗不逗？一支香烟就有这么大的作用，把看上去很难办的事情，变得像喝凉水一样简单，比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哀求一百遍都好使。唉！我这不抽烟倒成坏事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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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北京人，1964年出生，祖籍辽宁丹东，网名“北京老兵”。1982年10月入伍，1984年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1985年进入广州解放军体院学习，同年复员。1987年考入北京大学分校学习新闻，1990年在央视体育部实习，参加过亚运会的转播工作。2005年起，在新浪博客上闲暇写作、摄影、随笔上百篇。2019年开始，在公众号发表文章，欢迎您关注我的公众号”迟暮斋“，感觉和您的口味，就用手指点亮“在看”支持北京老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