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日记---杀猪

国庆节到了,五中队要杀猪给大家过节,学员听了,争着跳进猪圈去抓猪。大黑猪在声嘶力竭的嚎叫声中被扑倒,大家三下两下就把它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杀猪的台子早已准备好,是用几块砖头将一个床板支撑起来,大黑猪被抬到床板上,等待最后时候的来临。
“你们有会杀猪的吗?”司务长拿着杀猪刀问周围的学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着脑袋说:“不会,没杀过。”“让我来试一试吧?”不知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喜欢出风头。司务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杀过猪?”我说:“没有,给它脖子上捅一刀不就结了。”“哪儿像你说的那样容易?一刀捅不到动脉,猪血就全浪费了。”
司务长看了看周围,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就把杀猪刀递给我说:“猪的心脏大概在这个位置”司务长用手指着猪的两前腿之间位置“我们的杀猪刀捅不到那么远,但它的主动脉位置就在脖子中间,你看这把杀猪刀前面有一个宽刃,捅进去后手腕一拧,就能把主动脉割断,只要流出来的血是一股一股的就是割对了,否则就还得捅第二刀,第三刀。”
周围几十只眼睛在注视着我,大黑猪那刺耳的叫声已经让我麻木,我仗着年轻脑子热,手上一使劲,尖刀很轻松地捅进了大黑猪的脖子,大黑猪嚎叫的声音更强烈了,但仍然不见刀口处有猪血奔流。
“再往里戳!深度还不够。”按照司务长的指导,我将手里的杀猪刀戳到了手柄。“对!手可以拧腕子了。”我几乎将手捅进猪脖子里了,大黑猪的叫声一点没有削弱,按照司务长的提示,我将手腕拧了一下刀把,只见热乎乎的猪血喷涌而出。
“快拿盆接着!用手搅动!”司务长命令炊事员,用早就准备好的钢笼盆儿去接猪血,炊事员把盆放在猪脖子底下,用筷子不停地在盆中搅动。我问司务长:“为什么要搅和猪血?”司务长说:“盆里有食盐,搅和匀了可以更好的凝固成型,吃的时候才不会散。”
随着鲜血的流淌,大黑猪立刻失去了挣扎的力量,慢慢地身体开始变软,叫声开始变缓。猪血放干净了,司务长把一大盆猪血端给了副指导员:“您拿回去吧,放在食堂战士们也不会做。”副指导员端着一大盆猪血嘴都乐开了花“哦,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就拿回去吧。”
司务长又指挥着炊事员给猪脱毛,他用杀猪刀在猪后蹄处割开一个口子,然后又用一个火筷子往猪的皮下捅,炊事员拿来了一个打气筒,把给自行车打气用的夹子去掉,将皮管子插入到猪后蹄的刀口里,一人攥着管子,另一个往里打气。
由于打气筒是悬空的,打气的炊事员用不上力,费了好大的劲,猪肚子也鼓不起来。在一旁看热闹的一位浙江兵走过去说:“让我来试试。”他拔掉猪身上的皮管子,俯下身子,用嘴直接对着猪脚上的刀口吹气。
司务长说:“等等!用水把猪脚上的粪便冲一冲。”浙江兵摆摆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嘴紧贴着刀口,脸色涨得通红,用力往里吹气。别说,这招还真灵,很快大黑猪就变成了一个肚子鼓鼓的大胖子,炊事员把事先准备好的热水浇在猪身上,脱毛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大黑猪变成了赤条条的大白猪。
接下来的工作,司务长亲自操刀,首先给大黑猪来了个大开膛。他把那些肠子、肚子、心、肝、肺都分给了五中队的大小领导,又将猪排骨剔下来放在一边,从猪排上拽出了两条肉,他吩咐炊事员拿给连长和指导员。
基地的安徽兵张长明小声骂道:“我日他妈!这好东西都没了。”我问他:“司务长拿出来的是什么好东西?”张长明说:“我靠,那是猪里脊!是猪身上最好吃的肉。”我说:“那不就是一条子瘦肉吗?为什么它最好吃?”张长明说:“那条肉是小里脊,它最嫩、最香,而且还炒不老,是猪身上最贵的肉。”
说老实话,从小到大,我还真不知道猪里脊是什么?每逢过年过节,家里都要做炖排骨、酱猪蹄、米粉肉、红烧肉,具体哪部分肉最好吃?长在哪里?我从来没有关注过,就知道猪有瘦肉和肥肉之分,炒菜、剁肉馅需要肥瘦相兼的好吃,至于猪身上的精品---里脊,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虽说猪的精华还有猪的下水,都被司务长送给了领导们,但能吃顿大肉,也算是我们的口福。开饭时候到了,餐桌上统共也没看到几个像样的菜,也就是把平时吃的圆白菜、丝瓜、西葫芦里面加了一些肥肉片,司务长解释说:“食堂的炊事员都是新兵不会做饭,大家就将就一下吧。”
好在白酒管够,军人可能是在外生活久了想家的缘故,每逢过节肯定有酒,逢酒必喝,见酒必醉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会喝的,划着拳、叫着劲喝。不会喝的,也倒上一缸子酒,起哄架秧子的瞎喝。总之,部队中就没有不喝酒的兵,整个轮训队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学员,就连124团放电影都没人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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