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日记---尴尬的个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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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过头遍,天还没亮,老百姓就开始下地干活了。猪的哼哼、牛的叫声、马车夫的吆喝声,吵得人无法入睡。
叶清信是浙江兵中第一个起床的。随后,金晓伟、叶春华也都相继起了床。浙江兵起床后,就争着去村外的一口水井为大家挑水。乡下的生活,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动手去完成。
吃水难,辛苦些还能忍受,这上厕所难,对我来说,才是件最头疼的事。庄稼人常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对这句话的理解,只有到了农村,才能体会的更加深刻。如果说,分分是学生的命根的话;那么,大粪就是农民眼中的命根了。
在云南的绝大部分地区,仍然还保持着一水、二肥、三勤奋的耕作方式。这种现象不仅发生在农村,就连文明程度已经很发达的县城,也同样可以看到视粪如宝的现象。
就拿城市里常见的公共厕所来说吧,一般城市里的公共厕所,都是由环卫部门定期来维护。可在建水则不然,这里的厕所大多是被个人承包了,小便池中摆放着自家的塑料桶,定时会有人来更换。粪坑更是属于“仓库重地”,假如有人擅自掏粪,招之即来的就是一场恶斗。
确切地说,红庙村中根本就没有公共厕所。这里的厕所,都是由各家自己建造的简易厕所。如果内急的话,简单解个小手还可以。就这,也得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才行。
百姓家的简易厕所,一般就是用一米多高的土坯围成,上面没有顶,进口处没有门,里面挖一个坑,上面架好两根木头,就算是“厕所”了。这样的简易“厕所”卫生不卫生且不说,单说它的曝光程度,像我这样身高的人站在里面,就和站在当街上撒尿没两样。
第一次在村中解手时,我站在那里半天也解不出来。置身在低矮的土墙之中,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整个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供路人参观,时不时地还有人用好奇的眼光瞟上你一眼,顿时让你感到羞愧难当。即使没人经过,房顶上、阁楼上,也到处都是可以窥及到私密处的窗户,想不让人看见都难。
这种上厕所的感觉,真是太难形容了,与其说是解手,到不如说是解开裤子让人参观呢。解个小手就给我带来了如此的不便,赶上解大手,我无论如何是不敢在村子里解决。我是一名军人,多少要考虑点军人的尊严,上这样的厕所,屁股朝外不雅,屁股朝内脸朝外更不雅,那就和蹲在大街上拉屎没两样。
清早醒来,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跑到村外的建水火车站去解决个人问题。那里虽然远,但好在有个正规的公共厕所,它有门有房顶,不受风雨的影响,没有在大街上脱裤子的尴尬。
来到建水火车站公厕,事实证明,这里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让人随心所欲。虽然这里没有了站在当街小便的难看,但却增加了另一份的烦恼。
公厕里面黑乎乎的,电灯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由于大便来得急,让我已经顾不上多想环境如何。我急匆匆的往里走,脚下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我不经意地朝着地面瞅了一眼,没想到眼前的一切,顿时吓得我魂不附体。
“啊!”我大声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在原地蹦起老高,又立刻没容半秒钟耽误,迅速踮着脚尖跳出门外。出来后,仍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原来,厕所地面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灰不溜球的大尾巴蛆,白花花一大片,一条挨着一条,一层又一层到处都是蛆,看了让人头皮发麻,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刚才从我脚下发出的声响,正是踩在了这些蛆的身上。
蛆谁都见过,但成千上万只蛆,爬满整个地面,这个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对一个从小在京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见了这场景,我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像看到世界末日一样恐怖。
蛆是苍蝇的幼虫,它的成长过程可分为卵、幼虫、蛹、成虫几个时期。幼虫在粪坑里靠吞噬大便生活,经过3~4天后,就会离开潮湿的粪坑,爬到干燥的环境里变为蛹,蛹羽化即为有翅会飞的苍蝇。
记得在小学时,学校组织我们大搞爱国卫生运动,叫我们去厕所边上挖蝇蛹,老师说:“苍蝇的幼虫就是蛆,它们生存在肮脏的环境里,靠粪便和腐烂的东西为生,长大后就变成了苍蝇,四处传播疾病。因此,春季消灭一个蝇蛹,就等于夏季消灭了几万只苍蝇。”
那时候,我们到厕所边上四处扒拉,到处寻找蝇蛹的踪迹,一天也挖不了几只,比找马鸡猴(蝉蛹)都难。
望着肆意爬行的蛆,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可在周围转悠了一圈,再也没找到一个公共厕所,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了一位铁路工人。他从容地走进了厕所,脚下就像是踩蚂蚁一样,很平常地用脚把茅坑边蠕动的蛆踩死,然后又用脚将它们胡噜到茅坑里。扫清障碍后,他大大方方的蹲下去开始如厕。
他的举动,给了我很大的勇气。既然他能行,我为什么不行?屎来刻不容缓,也是被逼无奈。想到这,我鼓起勇气,再一次走进厕所,仿效着铁路工人的样子,先用脚将茅坑周围的蛆踩死,然后也蹲了下去。
说实在的,蹲是蹲了下去,可我的心却一直揪到了嗓子眼儿,眼睛始终就不敢离开脚底下半秒钟。茅坑里面,成千上万只大尾巴蛆,还在前仆后继“粪涌向前”,一刻不停的从茅坑里向上咕涌,只需几秒钟的工夫,茅坑周围就又爬满了令人恐惧的大尾巴蛆。
我净注意茅坑内大尾巴蛆的动向,却没留神茅坑外侧,有几条蛆,竟然沿着我的球鞋,爬上了我的脚面,而且还在向上拼命的爬。为了把它们清除掉,我不断地站起身,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好让这些不知死的家伙们,沾上死,挨上亡。
经过了短暂的交锋,我决定还是速战速决,“个人问题”解决的痛快不痛快都已经不重要,关键是在这里多待一秒钟,都会让我死掉无数神经细胞。
就在我打扫“战场”的时候,一群鸭子争先恐后的闯进了厕所,我正在纳闷,顷刻间,鸭子们的“旋风行动”就开始了。只见鸭子用它们扁平的喙,就像小铲子一样,争抢着地面上的蛆,一仰脖子就是几十条蛆进肚,眨眼的工夫,就将铺天盖地的大尾巴蛆吃得干干净净。鸭子们晃着身子,意犹未尽的四处搜寻着漏网之蛆。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看的目瞪口呆。消灭蛆虫没有十分有效的办法,用生物的天敌来治理,倒是一个非常完美途径。俗话说:小鸡吃蜈蚣一物降一物。用鸭子消灭蛆虫,既环保又对鸭子生长有利,这倒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方便”过后,走出公厕,浑身上下就好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担一样轻松。这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难忘的如厕经历,也是在没辙的情况下,硬着头皮解决的一次最困难的个人问题。
多少年来,在建水生活的许多往事,我或多或少的早已淡忘,只有那次如厕时的经历,始终令我难以忘记。不瞒大家,直至今天,我都不吃鸭脖子,看到鸭脖子,就会想起鸭子吃蛆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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