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为802团无线连四排江西九江战友肖敬主
米线是我到了云南后,最喜欢吃的主食,每周四的早上,无线连食堂都要吃米线,而每次吃米线,我都要吃上两大碗。
解散以后,我像往常一样,盛了大半碗米线,坐在靠近锅边的一张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用相当快的速度吃完了第一碗,又站起身跑到锅边盛上第二碗,这一碗才是决定我温饱的“收官”之作。
为了能起到原汤化原食的效果,我特地舀了不少的汤到碗里。这样,我就可以踏踏实实地细嚼慢咽了。
正当我大口大口忒儿喽米线时,眼前一个类似肥肉的东西,忽忽悠悠漂浮在米线当中,样子就和家中炖骨头汤时,炖出来的骨髓差不多,这在吃过桥米线时司空见惯。
我倍感庆幸的用勺子舀起来,心想,今天真是命好,不仅让我吃到了两碗米线,而且还让我赶上一块肉。
我刚要把肉放进嘴里,又觉得这肉有些不对劲。在我的印象中,报训队吃米线,还从来没有放过肉呢。再说,这肉的颜色看起来总觉得别扭。
于是,我端着碗走出了食堂。在阳光下仔细一瞧。“我操他大爷的!真他妈的叫人恶心!”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站在屋外就大骂起来。
蹲在屋外吃饭的孙挺进和董杰抬起头问:“大个子怎么了?”我端着碗,举到孙挺进的眼前说:“你看这是什么?”孙挺进瞅了瞅,惊讶地说:“这不是粘痰吗!你是在哪里盛出来的?”
“我还能从哪里盛?这就是咱们吃的米线里发现的!我还以为是肉呢,差点让我给吃下去!”
“啐!啐!我求求你,你快别说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孙挺进、董杰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将自己剩下的半碗米线都倒了,表情痛苦的跑到水池边漱口去了。
“脏物”是在我碗里发现的,我比任何人都搓火。我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端着饭碗来到了指导员的面前。“指导员!您看一看,这是什么?!”
指导员看了我一眼,不屑一顾的边吃边说:“是苍蝇还是虫子?用筷子夹出去扔了不就得了,你还让我看什么?在部队里生活别那么穷讲究!”
我说:“您仔细看看!这是一口粘痰!我夹不出去,要夹您夹吧。”指导员愣了一下,他停住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仔细向我碗里看了看说:“快别胡说了,哪有的事。”我有些激动地说:“您到外面好好瞧瞧,谁说不是,谁把它吃了,我白送他十块钱好不好?”
指导员见我的声调有些升高,怕其他人知道了把事情闹大,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端着我的碗来到了屋外。借着早上明媚的阳光,指导员对着碗看了又看,晃了又晃。
末了儿,他将我吃剩下的半碗米线泼出了老远,表情尴尬地说:“是也好不是也好,总之你不要再和别人说了,我去通知食堂再下点米线,你还能吃多少?”
我没好气儿地对指导员说:“谢谢您,饶了我吧!您快别再提这米线了。今天我宁愿被饿死,也不愿被恶心死。”说完转身向寝室走去。
回到了房间,眼前总是浮现出帮厨时,炊事员随地吐痰擤鼻涕的那一幕。肚子里面像是翻江倒海一样的热闹,比吃下一只苍蝇还难受。

云南红河州村民带着孩子去插秧,这样的画面在当年司空见惯。
要说生活在部队这个大家庭中,人的适应能力也真够强的!有时候,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环境创造了人,还是人适应了环境。来到部队后,遇到了很多不敢想象的恶心事,比如吃饭吃出苍蝇,遇见得多了,如今就习以为常,成为了我们的家常便饭,用筷子夹出来,仍然可以继续吃,丝毫不影响我们的食欲。
再拿当地百姓来说,这里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破旧的土坯房子里,人和牲畜同在一个屋檐下,一口大锅给人做完饭,又给牲畜做。屋子中的气味足以令人窒息,苍蝇、蚊子、跳蚤、老鼠就如同饲养的宠物一样比比皆是,可就是这样一个生活环境,人家老百姓一年四季根本不得病。
不光是不得病,而且他们的生命力还特别的顽强。不信您问问从云南回来的人,谁见过当地妇女坐月子?刚刚生完孩子,裹吧裹吧背在背上就下地了。
一两岁后,大人在地里干活,孩子就在地里爬,拿起什么就往嘴里放,谁见过老百姓的孩子由于不卫生得病了?谁见过人家打过防疫针?谁见过当地幼儿喝过麦乳精?甚至人家连蚊帐都没有。就这样的环境,人家就祖祖辈辈生存下来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遇到过这么恶心的事。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七年,在我看到这篇日记时,依然还能体会到当年的感觉,这是我在部队中遇到的为数不多,但最刻骨铭心的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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