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为贵州景点陪游人拍照的少数民族女孩（2008年拍摄）

罗东从后勤处老乡那里，借来一台老掉牙的120照相机，快门设置在镜头上，这样古老的相机我们从来没见过。找到了快门，光圈和速度却引起了争论。

曹亚光毫不谦虚地说：“这玩意我知道，像今天这种阳光充足的天气，把光圈放到5.6，把速度放到60 就OK啦！”

我含糊地问：“上次我们在新兵连照相时，光线和今天差不多，我记得光圈是8，速度是125。”

曹亚光看都不看我一眼，自信地说：“你们就放心好啦，我照的相，比你们喝的水都多。俺家老五，就是我们县里公安局刑侦科的，他每次到现场去照相，就是用这个光圈和速度。”

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他：“那是不是有闪光灯呢？别到时候，咱们大家花半天钱，全都打了水漂了，那多耽误瞌睡。”这是刘教员最爱讲的一句话，很快就在学员中流行开来。

曹亚光不屑地回答：“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有了问题，你们就找我好了。”学员们见他说的那么有把握，就推举他当大家的摄影师。

整理好军装，各自选择了一处最有云南特色的景物，拿出开训以来最灿烂的笑容，要给家中寄回一张部队生活照。这次拍照，我们每个人都特别上心，也特别高兴，毕竟在部队中照张像还不是那么容易，能留张影下来，是每个人的愿望。

▲  2010年，笔者在石林观看白族女孩表演

曹亚光手端着相机，一副神气十足的大拿样，麻利地按动快门。从他的动作上，我很快就断定出，他根本就不会拍照，准是一个腰里别只死耗子，号称打猎的冒牌货。

我虽然不懂得如何去调节光圈和速度，但至少知道，手指按动快门的一刹那，镜头一定要端稳，如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大家把该摊的胶卷和洗相钱都交给了罗东。转天，我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头顶着烈日，一路小跑来到曲江“姐妹照相馆”。

这个照相馆什么时候来都是人满为患，这样说倒不是当地人有多么喜欢照相，而是光临照相馆的，大多是清一色的军人，他们来照相馆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和被称为曲江一枝花的黑牡丹和红牡丹姐妹俩贫上几句，没话耷拉话的聊一聊，这就是最大的满足。  

姐姐黑牡丹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中等的身材，苗条的身段，白皙的皮肤丰满的身材，是典型的南方美女。她穿着打扮很入时，服装略微显得张扬外露，一件短袖兰花的确良衬衫罩在身上，钮扣开到恰到好处，靓丽中带有一点风骚。

让我琢磨不透的是，她的那条紧裹屁股的白色尼龙裤子，不知是故意还是诚心，总能让人清晰地看到底裤的花色，这要是在北京，肯定会被人称为“露怯”，可在这里，她却能坦然自若，吸引大批的军人前来观临。

妹妹红牡丹的穿着打扮与姐姐大不相同。她今年十七八的样子，生得白净文雅，清纯美丽，打扮起来也朴素大方，与姐姐的成熟、性感、外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用句北京话来形容，这俩妞都长得盘亮、条顺、有个，绝对是拍婆子的好人选。凡是来到曲江的军人，都喜欢和她们打联联。

“来了噶！你们的胶片没有照好呢嘎，我没有给你们洗呐。你自己看一下嘛，洗了，恐怕你们也不会愿意。”妹妹红牡丹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顺手从桌子底下取出一包胶卷递给我。

“我操！我就知道好不了。”我喃喃地自语道。胶片上几乎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谁是谁，俩人的能照出三人的效果，晴天能照出雨天的感觉，静止的能照出运动的来……我越看越生气，嘴里不停地骂着曹亚光：“整天竟吹牛逼！这下好了，全都成花妈了，真可惜这胶卷了。”

▲  2008年，贵州黄果树景区等待陪游人拍照的少数民族女孩。

红牡丹听不大明白我说的意思，但她明白我在埋怨着什么。“这可是你们自己照的嘎，不是我们冲洗的问题。”

我故意装出责怪的样子说：“你要是去沙坡给我们照相，不就逼（没）得问题了。”

红牡丹爽快地说：“逼得问题，下次叫我给你们拍好了。”姐姐黑牡丹凑过来说：“让我们出客（去）拍，可要付服务费嘎。”

听姐妹俩说能去部队照相，我连忙说：“逼得问题，逼得问题。我们解放军决不会让老百姓吃亏，只要你们能去，我们保证像照亲人一样照顾你们，最好能天天吃住在部队。哈哈......”

姐姐黑牡丹是一个满不吝的主，她说：“啊毛！就是我敢住，恐怕你也没有胆量接待我嘎。”黑牡丹的回答，让我一时语塞。确实如此，别看我平时挺能咋呼，真遇到特别放得开的姑娘，我还真就怂了。

从外表上看，我属于开放性格，臭贫起来比谁都能个儿，好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无畏男孩，可真要是玩真的，我就成了鸡屎拌面，假卤。

迟登了一下，我一板正经地问：“像今天这样的天气，光圈和速度应该调多少？”黑牡丹说：“一般我们都把光圈放到11，速度225就差不多。你那天放在多少噶？”

“嗨！这不是我照的，是一个安徽兵调的光圈和速度，他硬说放到5.6和60没问题。这不，五卷胶卷全都报废了。”

“阿毛！速度太慢了，曝光过度嘎。”“可不是嘛，以后还真得来找你们学一学。要不，我自带干粮和行李，不要工资，明天就到你们店来帮忙你们要不要？”

黑牡丹姐儿俩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说：“有胆量你就过来嘛，看我爸爸怎样对待你。”

按照当地习俗，允许小伙儿上门这是第一步，如果家长满意，会给小伙儿倒一杯糖茶，这门婚事就算成了。见姐儿俩对我并不讨厌，我的胆子也肥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和她们耍起贫嘴。

“咱爸咱妈那边一定没问题，你看俺们北方人实在，勤快又能吃苦，等日子长了，他们就会发现，我身上的优点还多着呢，等把这门儿技术学到手，一定会把咱们相馆打理的更好。对了，你们就称呼我阿朋哥（电影《五朵金花》里面的男主角）好了，千万不要称呼我黄狗嘎……”

黑牡丹姐儿俩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用手捂着嘴，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赢得了姐儿俩的开心，我比吃了蜜蜂屎还开心。在回连的路上，脑海里全是姐儿俩灿烂的笑容，别提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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