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日记---不消停的报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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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报课上,学员们正在跟着聂教员练习发报,外面突然传来了紧急集合的哨声。
“有情况!快放下电键,赶紧到外面集合。”聂教员向我们发布着命令。大家扔下手里的电键,迅速来到连部前排队站好,连长和指导员正在焦急地等待全连的到齐。
“各单位清点人数!”连长在队列前发布着命令。
“修理所全部到齐!”
“报训队全部到齐!”
“炊事班到齐!”
……
指导员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所缓解。
指导员说:“刚刚接到团部军务股的通知,昨晚团部的一辆小车被一个战士开走,目的是什么还不知道。由于过于惊慌,在开车的过程中,他把一个老百姓撞死在路上,弃车而逃。现在全团都在清查人员在位情况,我们连一个不少,大家可以回去继续上课。”
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学员们上课的精力分散了不少。有的说:“估计这小子大脑进水,开车出去吊皮蛋去了。结果一高兴,乐极生悲。”还有的说:“这位老几如果被抓到肯定是枪毙,没什么好结果。”
每月的3号,是连队发津贴费的日子,从月初盼月末,又从月末盼月初,周而复始,就是为了见到那10块钱的津贴费,没钱的日子太难熬,上课都不能专心。
眼看熬到了2号下午,再熬一宿就可以见到津贴了,没想到,倒霉的事情也都跟着来了。
首先是发报课,聂教员看到教室的地面上有很多纸屑,进门就问:“中午谁来教室里抄报了?”我和基地的浙江兵洪尚剑站了起来。
聂教员说:“你们俩怎么一点没有公共道德!把教室搞得这么乱,别人在教室里还怎么上课。从今天起,罚你俩打扫教室一星期。”
“聂教员,教室不是我们搞脏的,是六班上午就没打扫。”“就是嘛!是六班没做卫生,这跟我俩中午过来抄报没有任何关系?”我和洪尚剑向聂教员解释着教室脏乱差的原因。谁知,聂教员听了勃然大怒。
他暴跳如雷的大喊:“出去!你俩到外边给我狡辩去!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俩停课三天,谁也不许进教室!”看着发怒的聂教员,我俩二话没说,走出了教室。
回到寝室,我一头倒在了床上,还没躺两分钟,正赶上团军务股下来检查内务,一下把我抓了个现行。军务股长艾汉成(八团人背地里都称呼他为艾麻子),指着我的内务训斥道:“你看你这个内务,简直就是全团最差的一个!我还没有见过有这么糟糕的内务!”他转过身对连长说:“你们要好好抓一抓,下一次要是再这样,就停课整顿!”
连长刘建国受到了团部点名批评,这账自然要算在我头上。他非常恼怒的把我叫到连部,一进门,就是一顿连损带骂:“你看你!往那一站像个人似的,怎么内务这么日弄!你别以为你是外单位的,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必须把内务给我整好,不合格就别上课!”
从连部回来,我一气之下,把被子晒到了屋外的铁丝上。说我差,从今天起,我还就不叠了,部队条令里横是没有不让晒被子吧?看你们还说什么?
停课的第一天,我很舒服,坐在屋里看书写信,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我正睡着,聂教员来房间找我谈话。他说:“我是第一次当教员,很多人都看不起我。那天正赶上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就发了点火。”
按照他的意思,我应该在房间里多练习一下发报,不然刚刚学会的发报,就会被忘掉,将来很容易坏手。最后他对我说:“你写个检查交给我,下午就回来上课吧。”
三天的“长假”,刚休息了一天半就回到了教室,心里不免有些没过瘾的感觉。
曲江的夏季来得很早,刚刚进入四月,蚊子小咬就开始猖獗起来,抄报课上苦不堪言。耳朵听着、手上写着、眼睛看着、身上还要忍受着小咬的叮咬。
刘教员说:“现在知道为什么紧着让你们赶进度了吧?曲江这个地方,到了五六月份,就根本在教室里待不住。到时候天气烤着,小咬叮着,谁还有心去抄报?”
刘教员这么一讲,学员们真是佩服他的教学经验。当初,我们还都骂他是“周扒皮”,不顾学员的死活,一天到晚没日没夜的抄报,现在看来他是正确的。
课上,刘教员宣读了一份全军报务条令考核规定:“抄报考试标准速度是每分钟120码,要持续三页(每页有一百组数码,每组由四个阿拉伯数字组成),全对为OK,掉两码为良好,掉六码为及格,错一码等于掉四码。”
“我操!120/M的速度,三百组数码,只允许掉六码才能及格,这也太难了!现在我抄到90/M就跟不上了,而且还经常出现错码呢。照这个考试标准,我他妈肯定是不及格了。”棍儿将铅笔重重的摔在桌上,自暴自弃的失去了信心。
我安慰他说:“别破罐子破摔呀!多学学我,晚上加加班,准没问题。”棍儿情绪低落地说:“得了!有那时间,我还是来点实惠的,晚上下水田多抓几条黄鳝改善改善生活吧。”
近来,棍儿总和十连的北京兵朱保林一起去水田里抓黄鳝。黄鳝喜欢夜间出来活动,温水塘的老百姓是用一种木夹子抓鳝鱼,夹到后就放进竹篓里,每天收获颇丰。棍儿和保林用手抓鳝鱼,基本是徒劳无获,但两人乐此不疲。
二团的带队班长钟声,今天被报训队停课了。他也是太不自觉,仗着自己比别人多当一年兵,就眼里谁都不加了。有一次,队长、副队长、还有几个区队长联合检查内务,团长的千金问:“这是谁的被子?”
钟声哗众取宠地回答:“报告邹副队长,这是我的被子。”团长的千金问:“你的被子怎么叠的这么差?”钟声显出很老练的样子回答:“老兵了嘛,可以放松要求了。”
团长的千金问:“你是哪一年的兵?”钟声说:“82年,比他们早当兵一年。”团长的千金嘲讽地说:“我还以为你是72年的兵呢!按你的逻辑,对82年的兵就放松要求,那我这个77年的兵,不是就可以不叠被子了?”几句话噎的钟声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这次钟声是因为当众和聂教员顶嘴,俩人针尖对麦芒,在全体学员面前互相谩骂。报训队以不服管教名义,让他停课。
这可倒好,我们二团总共只有十名学员,除了四名浙江兵勤奋好学以外,其余六名有三人上了连里的“黑”名单。我是因为上课散漫,被聂教员停课三天;辛文思一直被连里怀疑参与了抢通海姑娘的手表事件,在团里挂了号;再有就是钟声,顶撞领导,不思悔改,差点被开除回“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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