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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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进京
我不开车的那天,带父亲乘地铁时,会有人主动给他让座。
父亲老了。
从国有企业下了岗,再在私营企业找了一份工作,一直干了八年,去年退了。老板想留他,他说身体不比当年了。
过去在家,觉得和他没话可说,现在,他第一次来北京我的家,我会千方百计找话题,让他的嘴巴动起来,心情也跳跃起来。
父亲说,原来丝织分厂的一个厂长,姓杨的那位,上吊了。他老婆的户口在上海,儿子也在上海,杨“厂长”死时,老婆、儿子没来看他一眼。
那时,父亲是供销科长。父亲说,杨捞了不少;至于我父亲,他确实没那个胆子捞,要真是有那个胆子,我上大学时的学费,还要问亲戚借。
自从丝织分厂倒闭后,杨“厂长”又干起了老本行,回到一所学校教书。本来,教师这份职业,薪水有很好的保证,好好珍惜,在那个小县过得殷实是没问题的。
据说,他喜欢玩麻将,带彩的。十赌九输,玩输了,他就借钱。借了再输,输了再借,最终“破产”,不得不悬梁自尽。
据说,后来他老婆嫌他没本事,就和他离婚了。
我想,离婚没那么简单,真正的原因肯定也不会这么简单。
母亲不是第一次来北京我的家了,她性格外向,很适合到处走走。
这一次来北京,她也带来一个段子:
县里宣传部部长H,退休后,不巧老母去世。他原以为以自己退休前的身份,还是会有过去方方面面的人来吊唁,送个花圈,送点香纸什么的。
结果,“茶凉得太快”。前来“捧场”的人寥寥无几,除了自己的亲戚。这让H很丢面子,感觉世态炎凉,心痛。
母亲说,H的老婆有问题,以前其他熟悉人家里有什么事,她仗着自己丈夫的身份,不会去为他们“捧场”的。
母亲怎么知道这个段子的呢?因为我家隔壁隔壁的隔壁,有一接近于退休年龄的司机,在县里宣传部开车。这位司机的老婆,和我母亲关系不错,曾在一起打打小麻将,聊天。
那位司机曾说,自己是苦人家出身,看到那些当官的糟蹋国家的钱,看不下去也没办法。据说,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