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规课老师传授“葵花宝典”

    “如果大家感觉我讲课枯燥，你们可以趴在位子上听；如果大家觉得趴在位子上听，还是觉得我讲课很枯燥，那么我允许大家趴在位子上，闭着眼睛听。”这是交通规则授课老师，在第一堂课上向他的弟子们传授“葵花宝典”。想想看，若按此种方式听课，弟子们必定“走火入魔”，所有时间都在睡梦中打发了，衣袖上留下一滩哈喇子。

    从来没有一个课堂，能像驾校交规课堂这般多元而民主，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过了天命之年，脑袋习惯性晃来晃去的老大爷，听起课来脸上依然充满求知的欲望；刚刚走出青春期，耳朵上打着耳钉，听课时手里攥着PS的“傻小子”，一下课，就找女生聊天，嘴里姐姐喊过不停；头大，脸红，屁股肥的中年妇女，上课认真听，下课拼命吃，桶装方便面吃得她们，满头汗水，一脸兴奋，就好像是同她们发了财的老公刚刚做完爱。也有人私下里嚼舌头根子，学车的人当中肯定有“小姐”。KAO，这个嚼舌头根子的家伙，走在路上，应该被车撞死，凭什么歧视三百六十行中，向来不被尊重的“小姐”。难道“小姐”就不能享受生活，难道“小姐”就不能学车吗？

    我家住在朝阳民族家园附近，靠近东苇路。离上交规课的地方，有25分钟的路程，那里是荒郊野外，土地成本相对较低，适合于开办驾校。四天的交规课，上得我满脸油腻，鼻子塞满秽物，而又无处清洗，要了命了。课堂上没有美女欣赏，惟有一个长相颇佳的女生，坐在前排靠门的地方，很清秀，很斯文，皮肤很好，就是牙齿稍微逊色一点。她的眼睛有点近视，应该度数不高，不严重。平时不戴眼镜，只是到上课时，看投影屏幕时，她才会戴上。

    我有老婆，但这并不表示，我是一个清教徒，连看看身边可人女子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女性，是需要男性来欣赏的，瞻仰会让她们焕发迷人的光彩。中午11点30分下课，下午1点30分上课，中间那一点时间，没办法回家弄吃的。靠近教室的一个小屋子，出售八元人民币一份的快餐，质量很次。那家出售快餐的饭店，以为我们是猪，随便打发一下就行了，关键是轻轻松松赚钱。我们毫无办法，人在饥饿，而又无处选择时，那如同猪食一样的饭菜，照样让我们吃得极其痛快，满嘴闪烁着食用油的光芒。她和别人不一样，她看起来很挑剔，她首先是走到那个小屋的窗口看看究竟是什么饭菜，然后转身排队。虽然天气凉了，但是中午的太阳，长时间照射，还是让女孩子的皮肤难以招架。她排了一会儿队，就走了，我看见她走到一个煎饼摊前，她很安静，这个地方，没有一个男人会引起她的注意，她的心思永远不会在这个荒郊野岭发生片刻转移。

    我一直喜欢吃煎饼，这个传统从毕业后去天津工作时，就形成了。那时，天津日报大厦楼下的煎饼摊有很多，给得实惠，本来天津的物价水平就不算高。如果在天津能一个月挣3000元人民币，那么日子会过得很舒服的，我那时的日子就过得很惬意，只是感觉大手大脚的，3000元一点都不禁花。在天津，吃煎饼，是要加馃子的，油炸的，有点甜，要比北京的薄脆好吃得多。到北京，一开始住在天桥附近，这个天桥不是通常悬在空中的“过街天桥”，而是老北京一个有名的去处。郭德纲发迹的相声馆，就在天桥附近，离天桥剧场没两步路。位于天桥的友谊医院附近，有很多煎饼摊，也还可以，煎饼之中添加蔬菜叶子或油炸的薄脆。

    驾校附近的煎饼摊，粗糙而无趣。我无法抱怨它，方圆百里也可能只有这么两家煎饼摊，一个中年男人照顾一个摊子，一个中年女人经营另外一个摊子。那天中午，我发现他们原来就是两口子，这是什么?典型的夫妻店，垄断，赤裸裸的垄断。那个安静的姑娘在守候着她的那份煎饼，她不要香菜，她要更多的辣子。辣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号召力的调味品，没有它，我们的嘴巴里就少了风暴的味道，饮食也便呈现阳痿的状态，提不起半点情绪和精神。

    如果我现在是独身，我会厚着脸皮，对她来一阵表白，一定要认识她。她可能微笑着说：“没这个必要吧！”她也有可能欣然与我交换手机号码，因为我看起来不像土匪，不似流氓，充其量是一个缺爱的未婚男青年。

    四天的交规课结束了，将近五分之四的时间，我都是趴在桌在上，闭着眼睛听的。我很听话的，交规课老师传授的“葵花宝典”，我就练得很认真。我不担心考试，我相信一个晚上就会把所有的题目搞定，这些题目太“弱智”了。我是天才吗？当然！可是，我听说，天才最容易翻船，尤其是在阴沟里。我会翻船吗？可笑！我不想再谈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了。（未完待续）（沙里鲸/方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