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一、二)
(2009-11-02 16: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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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物太太沟壑白玉史翠儿小山村手镯杂谈 |
分类: 我的小说 |
1
没有人知道史翠儿这个名字,甚至史翠儿居住的小山村里,也没人知道。小山村里的人们,把史翠儿称为姜老太太。
史翠儿这个名字真美,属于这个名字的人应该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和眼前这个满脸沟壑的姜老太太真挂不上钩。
可是,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活到80
看着姜老太太的样子,一个那么普通的山村老太婆,佝偻的身子,满头的白发,我真想象不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怎样的美人。如果她不说,更想象不出,在她身上,曾经有过那么多传奇的故事。
1928
史翠儿窝在一张藤椅里,眯细着眼睛,安详地晒太阳,太阳照着史翠儿苍老的脸,史翠儿的嘴一动一动的,声音很低,象是在告诉我们,也象是在一个人喃喃自语,回忆遥远的过去。
史翠儿把自己的出生地描绘得很美,15
史翠儿家是那个村庄的大户,方圆三、四千亩的山地都是她家的。可是,从史翠儿懂事起,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不幸福的。
史翠儿的父亲在县衙里做事,一年中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他前后娶了三房太太,三太太和他住在县城里,剩下的两房就留在这个小山村里。
史翠儿的妈妈是父亲的二房太太,在没娶三太太以前,很多年中,一直是她和父亲在县城里的。后来,年老失宠,领回小山村,以后就再没被领出去过。
回到小山村后,大太太对二太太多年来的敌视,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史翠儿的妈妈生得小巧玲珑,性格柔顺温和,经不起强悍的大太太一番折磨,不久就抛下史翠儿,撒手人寰了。
妈妈死的那天,象任何一天一样神色安静,她拉过尚不懂事的史翠儿,眼泪滴了一串又一串,末了,她褪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对白玉手镯,轻轻地放在了史翠儿的衣兜里。说:这是妈妈送你的东西,想妈妈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记得不许丢了。
白玉手镯是史翠儿拥有的第一件宝物。当然了,那时候,史翠儿并不知道这是一件宝物,她稀罕它,只是因为它是妈妈留下来的东西。想妈妈的时候,她就拿出它,一遍遍的摸着,白玉手镯细腻温润,象极了妈妈平时闪着光泽的脸,摸着白玉镯,就象摸着了妈妈的脸,只有这时候,才是史翠儿觉得幸福的时候。
2.
日子在史翠儿14岁那年,发生了转折。
离史翠儿家不远,住着一户人家,这家人的大儿子小名叫猛子,自小喜欢打猎,练就了一身百步串杨、弹无虚发的好枪法,奔跑、纵跳也是高人一等,偏这远近闻名的猎人又生得一表人才,有日,被史翠儿猛的撞见,就再也忘不掉了;而目光敏锐的猛子,也早把史翠儿看到了眼里,窈窕、白皙、面若桃花,史翠儿象钉子一样长在了猛子的眼里。他对她的兴趣,超过了他遇到的任何猎物。
两人开始了频繁的约会,沉浸在了甜蜜之中,然而,识文断字的史翠儿知道,他们的好景不会太长,象千万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故事,她料定了父亲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这可怎么办呢?急坏了猛子。史翠儿告诉他:一是两人私奔,二是弄到钱,送给史翠儿家丰厚的聘礼。
猛子听后点点头。听说虎皮值钱,他只身奔向东北,发誓要去打几张虎皮回来迎娶史翠儿。
猛子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时间,在这半年里,父亲把史翠儿许给了县太爷的大儿子,迎娶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猛子没有一点点音讯,史翠儿在绝望中做了县太爷的儿媳妇。
婚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44年,日本人发动了豫湘桂战役,县太爷把她的家眷都送到了山里避难。
史翠儿自小在山里长大,在别人都沮丧、恐慌的同时,她由于又见到了山里的一草一物,变得精神焕发。
这是一个5月的早晨,史翠儿偷偷的从暂住的人家跑出来,沿着门前的那条山路,拾级而上。山内凉风习习,各种草木的香气扑鼻而来,史翠儿一口气爬上了一个小山坡,山坡的那边就是生养自己的家乡。
村庄内已经没有任何可让史翠儿牵挂的了,母亲过早的离去了,猛子也一去没音信了,可史翠儿还是很想来看看它,坐在山坡上,远远的望过去,层峦叠嶂中隐着几处房屋,周围万籁俱寂,史翠儿觉得心里酸酸的。
突然,史翠儿的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被人凌空抱起,她还来不及挣扎,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史翠儿感觉自己被装在一个布袋里,而布袋放在一匹马上,马昼夜不停的跑,把史翠儿的骨头都跑得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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