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额济纳朋友慷慨的帮助下——寻找84年前父亲那颗勇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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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列逊库都克井








我说我在写《走向有水的罗布泊》时,父亲曾去银根与额济纳之间的“德列逊库杜克(音译)”此地不知现在叫什么?(你的文章将过去地名标出现在地名很好!谢谢你!)此地东经102度59分13.7秒,北纬41度55分42.3秒,方便时不知能否去那里帮我照张相。
他立即回答说:此地在雅干山以东60公里,之前的老公路(额旗至阿拉善左旗)从此经过。现在的地名叫八号民兵点,属阿拉善右旗境,将立即筹备去那里拍照。
没想到前天(8.17)李靖、李文清以及另一个额旗蒙古族文史学者嘎拉僧,他们真的开着李靖局长的私家车驱车180公里,找到了父亲83年前天文测量的地方!当他们沿着过去额旗至巴彦浩特的旧土路,经雅干山返回达镇时天色已经很晚,连口气都没喘便来电话兴奋的告诉我:圆满完成任务!并连夜传来图片。这使我十分感动,深感他们是踏踏实实做实事靠谱的人。

德列逊库都克井远眺

嘎拉僧、李文清在定位 当年陈宗器在此进行天文观测

李文清做记录 摩托车左侧汽车轮胎为旧井,七米深,已经枯竭,故打了新井,深二十余米
他们告诉我:由于提前给边防团领导打过电话,所以经过边防连队时顺利通过。这口井的名字是德列逊呼都格(蒙语的意思:芨芨井)(与我从瑞典文翻译过来的略有差异,是我的翻译有误)。
又说:当年令尊大人来时有向导,由于这德列逊呼都格(芨芨井)为绥远新疆驼道必经之地,所以可以很容易找到。那时这里有牧人,后来主人经常更换,现在这口井由1972年来到这里的牧民哈达布和一家看管,他们是个体牧民,退牧还草政策实施后,他们成为护林员,享受国家奖补。可惜的是过去茂密的芨芨草现在很少了。
感谢额济纳朋友李靖、李文清、嘎拉僧的慷慨相助!
翔实的文字解答和珍贵的照片使我犹如亲临现场!
我真切地感受到父亲当年工作的情景,彷佛能看见他忙碌充满活力的身影。
沧海桑田、九十年光阴世事变迁。
我彷佛看见遥远额济纳天际,回眸一笑的英雄父辈,从容淡定。
“他们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留下的是一座座高尚者的墓志铭
(原西北考察团团长徐旭生孙子徐十周语)”
附录《走向有水的罗布泊》P301-303:
一九三四年元旦前夜,气温降到了零下三十点七摄氏度。新年在严寒中来到了,鸣枪十二响后,父亲和赫定博士他们一人手擎一根蜡烛,点燃了空地上的新年篝火,然后围坐在温暖的篝火旁,享用美味的年夜饭——那些因误入营地被他们抓到的野鸡。
过完年,父亲又开始忙碌了。在他摊开地图计算这次考察的路线图的时候,他发现在银根与额济纳之间相隔甚远的距离内,从未有人做过天文测定。于是,他决定补上这个空缺,使地图更加精确。
六日晚上,寒风凛冽。父亲出发了。他带了两名仆役、无线电收音机、经纬仪,亲自驾车前往德列逊库都克(Derosen-khuduk)。
二百一十公里的路程,花费了几近两天的时间。到达德列逊库都克的当天晚上,父亲就架起了经纬仪准备通宵工作,因为正赶上星光灿烂、苍穹清澄的好天气,要是因为天气好几天不能观星而被困在银根那就麻烦了,这次出来他们带的粮食并不多。
这天晚上天气很冷,他们照例燃起了一堆火。星星观测很费时,为了测得更精确些,父亲一遍一遍地校正着。他观测时与别人不一样,用的是左眼,因为他的右眼小时候家人炒黄豆时被迸出来的黄豆击伤过,已经几乎失明。所以自小到大他所有的学习、工作,都几乎是用一只眼完成的,但是这一点他从没对人说过,而且他也从没因此做得比别人差丝毫。
那一晚,当所有的工作做完的时候,他眼珠稍一转动就又胀又疼。
天亮了起来,冬日里金色的阳光从一座山丘跳跃到另一座山丘顶上,很快地,一切都镀上了温暖的金黄色……父亲满意地笑着走进帐篷稍事休息……回营地的路上,父亲的车开得飞快,一是来时路已经熟了,二是自己又完成了一项工作心里高兴。他心想:吃这么大的苦,花这么大的力气,最终不过为了两个数字,一般人看上去似乎显得有点小题大做,岂不知“学术的贡献是不计成本的”,这东经一百零二度五十九分十三点七秒、北纬四十一度五十五分四十二点三秒的地球上小小的一个点,就像整个科学大厦上的一块极小的砖,人类正是凭着这种蚂蚁般的群体精神,一点一点地点燃起科学的微光,渐渐逼近真理的光明。父亲为自己是这项伟大事业中的一名小小的战士,而感到深深的自豪。
“人类的这种精神是多么的了不起!也许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真理的朦胧轮廓只是清晰了一点点,但是人类却从未气馁!”父亲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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