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音乐停止了。

　　林少珍恐怖的笑声在这间封闭的仓库上方回荡。

　　“午夜狼君”诧异的看着他，他的脸色微变，渐渐地仿佛看到十分鬼魅的东西一样，脸部开始扭曲，因为他忽然听到对面这个女人的声音变得很粗犷，那分明是个男人！

　　他站起来，努力地去拔桌子上面的那把刀，可能是因为慌张，他第一下竟然没拔出。

　　林少珍的笑声嘎然而止。她的手上滴着红色的酒水，像血一样。

　　“午夜狼君”终于拔出了那把刀子，横在胸口，也许是刀子给了自己力量，他大声呵斥着：“你是谁，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林少珍冷笑一声：“我是谁不要紧，但是，你肯定不是‘午夜狼君’！”声音力道充沛，那完全是男人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就是，我是午夜狼君！”

　　“你不是！”

　　“你难道不怕死吗？”说着晃动着手里的刀子。

　　“快死的人是你！”林少珍抬起手，那些红色的酒水已经流尽，只剩下红色的痕迹。“看清楚我的手了吗？”

　　“看什么？”这个自称是“午夜狼君”的人开始惶恐了。他的声音露出不足的底气。

　　林少珍阴沉沉的说：“你最好不要动气，我的指甲油上涂了急性毒药，给你到酒的时候掺进了你的酒里了！你刚刚太疏忽，竟然没品尝出来酒里有一点苦味吗？”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午夜狼君”拿刀的手开始发抖，他记起来了，刚刚喝进去的酒是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啊！刀子突然掉在地上，年轻人脸色惨白，他只感到心里非常的闷，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你，你到底，是，是谁？”他努力地说出这几个字来。

　　“我是‘午夜狼君’！”

　　阴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

　　年轻人瞪圆了眼睛，突然扑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五

　　法医验尸之后对正在审问林少珍的张正说：“这人竟然是吓死的，你说怪不怪？”

　　张正的助手丁小春从死者身上搜出林少珍的钱包，还有一张学生证。张正看到学生证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陈保天，某大学三年级学生。他把学生证合上，对坐在一边浑身抖个不停的林少珍说：你估计对了，他真的不是“午夜狼君”！

　　林少珍脸上泪水哗啦：“我当时吓坏了，我不想死，我听电视节目说，‘午夜狼君’是不贪钱的，而他却拿了我的手机和钱包，我就大着胆子去冒这个险，我心里这个时候还在害怕呢！”

　　“毒药是怎么回事？”张正问。

　　“哪有什么毒药，我骗他的！没想到他胆子竟然那么小。”

　　“每个人都怕死！”张正说。

　　“对！”林少珍低头，轻声说，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但是这个细节被张正发现了，他感到这个女人有一点不对劲，到底不对劲在哪儿，他也说不上来。

　　几天后，案子查清楚了，据那个大学学生陈保天所在学校反映，他平时很少去上课，基本上的时间都跑去赌钱，欠了一屁股赌债。案发的当晚他被人追债，躲在外面到半夜，想捞一票。

　　送走了林少珍张正靠在沙发上想着问题，头晕晕的，这两天“午夜狼君”的案子一点线索也没有，上面下了最后通牒，限在十天之内破案，本来以为借着陈保天这个案子能牵出午夜狼君来，没想到那竟是个假冒的，不过想借午夜狼君的手段来实施抢劫罢了。张正叹了一口气，助手丁小春这时神秘地走进来，样子挺慎重。

　　“队长，你真的相信林少珍所说的整个过程？”

　　“什么意思？”

　　“她那么肯定陈保天不是‘午夜狼君’，难道她认识‘午夜狼君’，或者，她根本就是‘午夜狼君’？”

　　“怎么可能，她是个女的？”张正哈哈笑了起来。

　　“如果，她不是女的，而是个男的呢？”丁小春一向不爱开玩笑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把张正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他迅速坐直身子，追问着丁小春。

　　丁小春说：“林少珍以前叫林少震，本是男人身，后来去做了变性手术——不过，只做了上半身！”说着摊开手中的资料递给张正，“他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常常幻想自己是一个弱小的女人。”

　　张正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看着看着，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他大喊一声：